程启非常怕他哥。

一直到他5岁时，程成几乎都没给过他好脸色，说话总是冷着脸，内容也都是教训他不能连着看一下午动画片，不能缠着池秋哥哥买玩具枪，不能碰幼儿园女孩子的身体，拉手也不行……种种禁令。

他倒是都乖乖照做，可程成像开了天眼，总能找到他错处，比如当他借着擦嘴，偷偷把青菜末吐进卫生纸……

“程启！”

亲哥一个眼风扫过来，程启就哆嗦着往池秋怀里躲，“秋秋哥哥……”

他并不知道是谁把他奶大的，总之秋秋哥哥的怀抱又香又软，是他唯一的依靠。虽然这时候程成的脸会更恐怖，但程启不得不这么做，因为池秋总会保护他。

“程成，你吓我一跳……凶他干什么？”

程成看在池秋的面子上，收敛了点厉色，“程启，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不准浪费食物。今天自己洗碗。”

“……”程启在池秋胸前，抬头眼巴巴地望着他。那双又大又黑还水汪汪的眼睛，让池秋仿佛看到了程成小时候。

可程成一脸炭黑，池秋只好对程启说：

“乖乖小启不怕，是哥哥太凶，秋秋哥哥一会儿说他……但是不能不吃蔬菜，会不长高的哦，长不高的话，王叔叔家小丽丽就不喜欢你啦。等会儿我教你怎么洗碗，洗完我们吃棒棒糖，好不好？”

“小秋，你又惯他。”

“谁让你吓到小启嘛，小孩儿不禁吓的。”

池秋平时待程启当然非常温柔，毕竟是自己奶大的娃，就算批评也是轻言细语。但如果程成在家，程启就得活在提心吊胆中，久而久之，训练出了超越同龄人水平的谨言慎行。

所以程启从来没想到过，自己5岁的生日，哥哥居然会带他坐飞机，去海边玩。

虽然是亲哥，但这简直——受宠若惊。他只在电视里看过蔚蓝无际的大海，这下自觉决定一个月不要新玩具。

因为程成的日程安排，直到程启生日当天早上，一家人才登上出发的飞机。

程启“被迫”坐在程成和池秋中间，一开始还感受到亲哥那边猛烈的威压，但他很快发现，程成打瞌睡了，池秋也没精打采，耷拉着眼皮要睡不睡。

他只敢问池秋：“秋秋哥哥，昨晚、睡得不好？”

“嗯……睡得晚。”池秋含糊道，总不能说昨晚你哥半夜才回来，给他喂奶喂累了吧。

幸运的是，池秋抢订到了最后一间家庭套房，否则这游是出不成了。毕竟程成得握着他的胸才能睡好。

到酒店收拾行李，池秋打开自己的箱子，里面出现一套来路不明的芒果黄色比基尼。

“程……程成！”

趁程启在看电视，他捻着几块布片和程成对峙。他就算平时再软再好欺负，也不得不说：“你疯了吧？”

程成瞟天花板。

池秋把布片塞他怀里，“装傻也没用。”

比基尼是不可能穿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穿的。下午，池秋换了亲子沙滩风花衬衫花裤衩，里面仍是穿的普通胸罩，把衬衫扣得规规矩矩的，本想也玩一玩，可在沙滩椅上坐了两分钟就困了。

昨晚一直等程成回来　，他上半夜半梦半醒，睡眠质量不比程成好多少，飞机上也不可能休息好，急需补眠，干脆躺下去。

程成拿着程启的水枪，蹲在他身边，“生气了？”

“嗯……”池秋顺着杆爬，“不想理你。”

他慵懒侧身，拿起果汁嘬了一口，“我想睡一会儿，你先陪小启玩吧，今天他生日，你对亲弟弟温柔点好不好。”

“好好好，你休息一会儿，晚上陪我玩。”

程成扔下话就走了，池秋戴起墨镜，听着海浪规律的拍打声，迷迷糊糊睡晕过去。几个男男女女过来勾搭他，说帅哥一块儿玩球吗，他没反应，别人还以为是美男的高冷。

醒来的时候，世界大变样了。

不是说沙滩和海怎么样了，而是程成……什么时候会让程启骑马马了？

他揉揉眼睛，确定没在做梦，观察了一会儿，才搞清楚状况。

原来有人举办沙滩城堡比赛，程成和程启拿了第一，高兴地在那领小礼物呢。

一个小胖墩嚷嚷着不服，要来扒拉一小姑娘送给程启的贝壳，程成光着健硕的上身，一爪扯开小胖墩，提着领子把他提溜到他爹那去，黑着脸说了几句，小胖墩暗暗瞪着程启，被程成说着说着凶了一眼，蔫唧唧地跑别处玩去了。

这个哥哥，也还挺靠得住嘛……

池秋睡饱了，赤着脚踩到海边上，看海浪打到脚上。一大一小兄弟俩皮起来，往他身上泼水。

要说小孩子喜欢闹也就算了，程成却也乐得跟个傻子一样，池秋只好一边挡水一边瞪他：“衣服会湿……！”

程成倒是只穿了大裤衩，装着天真无邪地问：“湿又怎么了？脱了呗？”

池秋红着脸小声道：“里面……胸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