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大掌揉了揉她的脑袋,低头把她搂在怀里:“我什么都准备好了,我等你,未婚妻。”
成年人的勾引分三步,扮作孔雀开屏式地吸引、扮作野兽霸道又深情地保护,最后一步,伪装成被雨淋湿的小狗。
盛筱在沈溪珩家睡了一夜,让他抱着亲了又亲,只是这样,她第二天都得顶着睡眠不足的身体去上班。
宣传企划部的人过来通知开春宴的走场,盛筱他们部门虽然不用负责跟进,但一些活动环节还是要配合。
“盛筱,你找好舞伴了吗?”
她愣了下,“舞伴?”
一旁的同事眨巴眼睛,这时,明礼觉过来给盛筱递了份文件,有人打趣道:“我们今晚都要美美参加宴会了,您还舍得让盛筱小宝贝干活啊。”
“对啊,是不是怕她太漂亮,被抢走了啊?”
众人暧昧起哄,盛筱以往也就当是同事间的玩笑,但这次,她忽然有些不快:“我不需要舞伴,也不会跳舞,不用安排我进舞池,谢谢。”
她淡声说了句,人就扭头继续工作了。
众人自觉无趣,还被明礼觉都安排了重活,办公室顿时哑声了。
盛筱眸光映着屏幕的蓝光,脑子里却恍惚陷入一场回忆……
刚进连云中学的那些年里,她听过沈溪珩的流言蜚语,听过他有多少女朋友,风评如何褒贬不一,那会的她没有起哄和参与,但是,她却或多或少信了……
就算他解释,盛筱都觉得那是他行为不端正才会有的,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啊。
还觉得他左拥右抱的花心真爽啊。
但是直到这一刻,她似乎才体会到,深陷流言而无人相信时的那种痛苦无奈。
昨天的杜若希说的那些话点醒了她,不止她一个人吧,在不知道的角落里众人是如何谈论自己的呢。
仿佛沈溪珩当年在画室封闭集训时外界议论的那样,她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只知道他登上杂志的第一幅作品就被人篡改了名字……
他出国那么多年,她也没去看过他,一开始是因为一场误会,后面是不想让这份感情牵绊彼此,她其实是现实主义者,和秋沅一样,爱人和理想间,她会选择后者。
但是沈溪珩……
却是理想主义者,像盛怀民那样,明知不可能了,却还是要死磕。
盛筱坐着坐着,脸上忽然落下了什么,指尖轻抚,湿润微热,眼泪咸的,但后来她一哭,沈溪珩就亲她的眼泪。
理想主义的沈溪珩,真是不可理喻,偏执疯狂。
投行的开春宴定在了市中心的五星酒店顶层。
欧式宫殿的设计,罗马柱一隅是古典管弦乐团在演奏,悠扬浪漫的旋律流淌在晚宴大厅的每一处角落,空气中融混着来宾身上带来的香水气息,觥筹交错的光影无不透露着资本昂贵的享乐。
盛筱今天穿的是沈溪珩昨晚给她选的曳地丝绸长裙,樱花粉色,裙身由一块布剪裁而成,宽肩布上缀着碎钻珠片和手工蕾丝,环绕胸部而过,腰线处将裙布折叠成菱纹,裙身却并不紧缚,而是透着典雅的流动气质。
亭亭玉立,宛若仙女。
这道倩影落在暗处的高大男人眼里,明明高贵圣洁,却让他生出纵横肆意的欲念来……
狭长眼睑微垂,唇边燃着的香烟闪烁饕餮似的贪婪眸光,男人深吸了口,雕塑般的脸颊微陷,那根香烟抵抗不住一路往上淬火,暗光烈烈,最后零落燃尽。
盛筱被明礼觉带着认识几个投资人,脸上挂着客气的把酒言欢,她的妆容不深,天生就是眉眼精致的脸,眉峰兼具英气和婉转,看人时极有味道。
她喝了点鸡尾酒,度数不深,但脸颊轻易泛粉,之前在朋友圈发了跟别人的合照,皮肤细腻又红润,就像用了磨皮滤镜,底下有人评论她夸张,只p自己的脸,为此,盛筱就不再分享照片了。
明礼觉带着她绕了一圈,最后说了句:“沈溪珩今天也在邀请之列,不过怎么还没看到他。”
盛筱有些累,社交比工作还耗体力,加上喝了点酒,她说:“我也不清楚。”
明礼觉见状,眉心微凝,似乎对她的工作有些不满,最后无奈道:“我让人打电话问问。”
盛筱抿了抿唇,“公事和私事,我不想混为一谈。”
他朝她温和笑了笑,说没事。在社会浸y久了,人就像戴了层面具,盛筱不管他是不是不怪自己,转身去找个地方透气。
顶层的落地玻璃窗透着奢靡的夜色,室内的空调落在肌肤上,凝了层薄薄霜意,盛筱走到安静的角落,看见一道挺拔身影斜倚在落地玻璃窗边,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服将他衬得冷峻又迷人,垂在身侧的指腹携了根烟,薄薄的雾色半笼在身,他的身后是悬崖般的百层高楼,而他站在边界上,危险又诱人。
盛筱有些冷,暗暗吸了口气,这时,男人那双漆黑的瞳仁自窗边的风景转向她。
“外面的人都在找你,我还以为你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