棚子外的工作人也不知道使用对讲机说了什么，紧接着响起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阮菟感受到愈发紧张的气氛，她的心跳似乎与脚步声同频率，每一次的跳动都伴随着一阵焦躁。

浑身兔毛颤颤，下意识攥紧了随也的手，随也回握住了她的手，比先前更用力，阮菟站在身后只能看见他紧绷的下颌角。

僵持片刻，随也当机立断地宣布：“我们今天先不入城了。”

“这也许不是今天和明天的问题。”

“谢谢您的提醒，不过这是我们队伍的事情。”

两个六级异能、一个五级异能，可以说是末日第一梯队的水平，眼下和这只小队起冲突并不是明智之举。

更何况，集市本就是个保持“中立”的公共场所。

检测员深深看了他们一眼，言辞间透露出一种压抑的紧迫感：“烦请你们明天要入集市的人，再来做一次血液检测。”

少年小队离开帐篷后，检测员却将阮菟的血液样本做好标记，将分析数据上传至人类基因档案库。

众人回到车上。

“看来明天我们只能分成两路。”随也看向阮菟。

触及他的目光，阮菟缩了缩脑袋，没好气道：“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要和你单独呆在一块儿。”

这些日子关系缓和了，不代表她就这么轻易原谅他。

随也挑眉，扯扯唇角，没说什么。

于是商星揉揉后脑勺，主动请缨道：“我留下来陪阮菟吧！”

“也好，”谢栩点点头，“那就明天我和随也去集市交易，小猫咪留在车上保护小兔子。”

翌日。

谢栩和随也提前入城。

在房车上玩了一阵子卡牌后，阮菟便无聊起来，拉着商星的胳膊想要出去玩。

商星怎么拗得过她，被小兔子一口一个小猫咪、小星星给哄了下车，全然忘了临走前谢栩和随也的叮嘱，不要轻易带着阮菟下车。

集市城外也有很多歇脚的酒馆、旅店。

“小星星，你去过酒馆吗？我们去那个酒馆玩好不好。”阮菟眨巴着亮晶晶的大眼睛，指着一间离集市入口不远的小酒馆满脸兴奋。

她其实很想尝一尝人类的酒精，尝一尝醉生梦死、意乱情迷的味道，可是阮钊不许，他总是这儿管那儿管，很烦。

商星再次在那双亮闪闪的眼睛注视下投降。

“好吧，你想去，我们就去。”

阮菟今天穿了一件黑色连帽衫裹着白色羽绒马甲，宽大的兜帽遮去大半张脸，商星则穿了一身黑色冲锋衣，两人像极了刚成年的小情侣来酒馆买醉。

还未走进酒馆，商星就敏锐察觉到不对劲。

一些少儿不宜的咿呀声、痛苦的呻吟与男人的淫笑，夹着体液的腥臭、酒气的熏人，像煮了一锅沸腾的呕吐物在酒馆里咕嘟咕嘟作响。

“小家伙们，走错地方了吧？”

站在门口雄壮魁梧的酒保，双手环臂，指间夹着粗大的雪茄，调笑道，“这里面可不是你们这些小年轻来的地方。”

“尤其是你，”酒保看向商星，不知是善意还是恶意地提醒，“如果你没有能力保护好你的小女友，那她可能要在里面被奸的三个洞都流精流血……”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待看清少年身后女孩那张甜净的小脸，男人却颇为惊艳地张大了嘴巴，抖了抖手中的雪茄后，他的眼神变得极具倾略性。

不可多得的鲜嫩美人，甚至眼前这个少年，除去脸上那道疤，面容也精致的不像话。

都是极好的货色。

商星尤其不喜欢男人看阮菟的眼神，仿佛他再多看一眼，就像是要玷污了自己最珍视、宝贵的纯洁。

他抿了抿唇，拉着阮菟的胳膊，小声对她耳语：“阮菟，要不我们还是走吧，下次我带你去荒原镇上的酒吧玩也是一样的。”

商星的异能可以说在同龄中是数一数二的佼佼者，但是面对可能威胁道阮菟的事情，他不敢逞强。

“麻烦借过。”

两人身后响起一个低沉男声。

好耳熟。

阮菟低头瞥见一双饱经风霜的黑色长筒军靴，心觉不好，下意识扯了把兜帽把兔耳藏起来，小脸埋得更深，捏捏商星的手指表示快走。

“好的，长官，您请。”商星极有眼色地让道，拽着阮菟的手就开溜。

“谢谢。”

韩应钦拂去肩头的碎雪，正欲进入酒馆，侧头的一瞬，却惊鸿一瞥那女孩在黑色兜帽下的轮廓。

只露出小巧的鼻尖和一点下巴的线条，擦肩而过时，兜帽迎风轻微抖动，将那残断开的线条添补整齐，从额角到下巴，柔柔的弧度，有一种稚气未脱的熟悉感。

他的心也跟着她的帽子跳了一下。

“等等。”

阮菟心中警铃大响，韩应钦却已经伸手抓住了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