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些医术高明的大夫,以备不时之需。
&esp;&esp;“林姑娘说了,离她生产的日子还有些时候,她不喜欢这样兴师动众,而且最近也不怎么愿意让我们守在旁边了,我们也不敢惹她生气,便在远远的地方看着。”
&esp;&esp;谢鹤徵叹道:“她最近可还有经常落泪?”
&esp;&esp;“这倒没有了。”桐花想了想道:“也愿意笑了,就是不怎么同我们说话,一个劲儿地缝些衣物。”
&esp;&esp;“看款式,似乎是给您和腹中的孩子准备的。”
&esp;&esp;“给我?”他心里突突一跳。
&esp;&esp;谢鹤徵走入竹屋中,安息香从香炉中袅袅升起,小檀桌子上搁放着一只金边儿竹篮,篮中放着折叠好的衣物。
&esp;&esp;林锦璨不擅女红,能裁出这些衣裳必定费了不少心思,谢鹤徵忽然想起什么,心里一沉,他大步走去床榻边。
&esp;&esp;月色朦胧,清辉洒在少女白皙的皮肤上,她侧卧而眠,两只手藏在被窝儿里,露出个脑袋,但往下一看,两条小腿光溜溜的露在外面。
&esp;&esp;冰冰凉凉的,定是蹬了被子。
&esp;&esp;他轻轻捏起被角重新盖上,但榻上的人剧烈一抖。
&esp;&esp;林锦璨猛然惊醒,在梦醒时分惊坐起:“对不起……”
&esp;&esp;少年没有预兆的出现在她面前,林锦璨忍不住抱着脑袋轻呼一声声。
&esp;&esp;她闭眼,脑海中尸山血海,白骨森森,年轻的将军血染战袍,拖着断腿奄奄一息地在地上匍匐,他们把他的头颅砍下,挂在城墙上被人唾骂。
&esp;&esp;谢鹤徵他不是……
&esp;&esp;林锦璨喘了喘气,她回过神,心里狠狠地骂自己,谢鹤徵明明还好好地站在他面前,给她擦眼泪。
&esp;&esp;怎么会死?
&esp;&esp;门窗被秋风“碰”地关上,她再也没多想,唯恐此刻才是真正的梦境。
&esp;&esp;她猛地钻进男人怀里,抱着那具慢慢回温的身体颤抖。
&esp;&esp;但男人只是柔柔地拍着她的脑袋笑:“又对不起谁了?怕成这样,被蛇追尾了?”
&esp;&esp;林锦璨的眼泪不知不觉已经把他胸膛染湿,对方越是轻松玩笑,她的鼻尖越是酸麻难忍。
&esp;&esp;憋了半晌,哭声还是如洪水猛兽般爆发。
&esp;&esp;谢鹤徵碰了碰林锦璨的肚子,微笑道:“都要做母亲的人了,怎么还蹬被子?”
&esp;&esp;林锦璨仰头,眼泪未干,满面通红地瞧着谢鹤徵,她捧着他的脸,抽泣道:“我做噩梦了。”
&esp;&esp;“和我有关的?”
&esp;&esp;谢鹤徵无所谓地挑眉轻笑:“是梦见我凶你了,还是梦见我欺负萧南衣了?”
&esp;&esp;林锦璨摇头。
&esp;&esp;“哦,那就是梦见我……”谢鹤徵顿了顿没说下去,他勾着嘴角:“那对你来说也是好事,哭什么?”
&esp;&esp;“若我回不来,你便自由了,到时你想去哪就去哪,没有人可以束缚你。”
&esp;&esp;谢鹤徵看着她隆起的腹部,摸了摸道:“我给你留下了些银钱商铺,往后你无需为他人卖命做些危险的营生,也可衣食无忧,至于这个孩子,你若嫌它碍你,便选个好人家送了。”
&esp;&esp;林锦璨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在这一瞬间塞了回去,只汇聚成一个冷冰冰的:“好。”
&esp;&esp;她把脸庞藏入阴影里,不再看向谢鹤徵:“我想休息了,你走吧,能走多远是多远,我永远也不要见到你。”
&esp;&esp;……
&esp;&esp;次日清晨,大梁京都城门前群马嘶鸣,帝后在立于城楼之上目送将军远行。
&esp;&esp;城门即将关闭,谢鹤徵收回目光,跨上战马。
&esp;&esp;“等等!”
&esp;&esp;阿冬跳下马车,抱着一篮子东西,喊住一个站在糖葫芦摊前的小男孩儿。
&esp;&esp;男童瞪着懵懂的眼睛:“是在叫我吗?”
&esp;&esp;“就是你。”
&esp;&esp;阿冬给了几个铜钱让摊主换了几个糖葫芦,随后对男童道:“帮姐姐一个忙,把这个交给谢将军后这些糖葫芦都是你的。”
&esp;&esp;男童看了眼不远处的马车,又看了看篮子里布算,好奇道:“那位夫人自己缝的护膝,怎自己不去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