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拱手道:“学生明白了。”
袁宗皋笑道:“你刚回安陆,今日便留在母亲身边,回头把行囊带去王府,明日正式上课,至于朱家再有什么为难你的地方,你可以直接跟王府讲,王府自会出面替你说话,让你可以继续在王府读书。”
“谢谢袁先生。”朱浩马上表示感谢。
这次他是诚心诚意感激袁宗皋的相助,有了袁宗皋之前那番表示,朱嘉氏算是被彻底“治服了”,朱家短时间内不会再拿他和母亲开刀。
袁宗皋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那老夫先回去了,你们阖家团聚,可以开开心心住一晚……陆典仗,走了!”
……
……
王府的人离开。
外面看热闹的依然摸不清楚个中门道,一个个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揣度门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等人走后,朱娘仍旧没彻底放心,因为她不确定朱嘉氏会不会反悔。
“小浩,你怎么请到袁先生的?他……不是进士吗?这样的人,乃天上文曲星下凡,怎会为了你读书之事,特意来帮我们说话?”朱娘仍旧想不明白。
以她一贯朴素的思维,原来从不会怀疑别人的动机,但在经历被朱家人连续刁难后,她逐渐明白,如果别人施与自己好处,一定有所图。
朱浩笑道:“娘,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曾经在火场把世子救出来,这次我更是把世子的病给治好了,对王府有恩,加上陆先生帮我说话……你想王府的人会不卖陆先生面子?”
朱娘以为都是唐伯虎的功劳,感慨道:“咱帮陆先生离开南昌,真是帮对了,好人有好报啊!他这次帮了咱这么大的忙……以后你要好好孝敬先生。”
朱浩心想,唐寅没好好孝敬我都算对不起我了,还让我孝敬他?这是分不清主次啊!
“娘,看来咱的田宅和许诺的一百两银子,非给朱家不可,幸好没说太多,否则祖母一定怀疑咱还有私藏……咱现在要赶紧找住处搬出去,以后这里的生意也不能做了。”朱浩现在考虑的是如何安顿一家人。
朱娘叹了口气没说话。
旁边李姨娘愤愤然:“这次回来,咱仓房的货全都不见了,问过街坊邻里才知被朱家人拉走,还说他们曾找过官府的人要把田宅过户,好在县衙那边一直压着不同意,看来就连官老爷都觉得朱家仗势欺人。”
朱娘急忙道:“别乱说话。”
李姨娘这才缄口不言。
朱浩心想,衙门的人会帮我们?
儿媳出走,朱家要把田宅拿回去,还有地方士绅出面支持,看起来合情合理,如果县衙在这种事上还要偏帮他们一家,那就只能说明……京泓的父亲京钟宽应该是出力了。
京钟宽看起来是有点急功近利,但也挺讲道义,明知朱浩被王府赶走的情况下,还帮孤儿寡母主持公道……
下次见到京泓,应该好好表示一下感谢才对。
……
……
朱娘一家从大宅搬走了。
有钱走遍天下,区区搬家自不在话下,不过为了防止被朱家人打探到身家,朱浩建议还是先租院子住,有钱傍身,有没有自己的房子并不重要。
若被朱家知道朱娘买了新宅,肯定又要来闹腾,说她藏私房钱,以往经营铺子的获利不悉数上交朱家,明面一套暗地里又一套……
胡搅蛮缠的理由,朱浩都能想出一大堆。
当晚,一家人便住进了新院子,比之前的院子小很多,但本身家里也没几口人,孤儿寡妇住着,加个小丫鬟,怎么不够?
“可咱以后靠什么谋生呢?坐吃山空吗?”
李姨娘开始为未来生计发愁。
以往每个月能赚二三百两银子,更是在出售晒盐秘方上赚了一万两,现在变成分文不进,心理落差巨大。
朱娘道:“没事,城外有近千亩田,每年都会有租子交上来,饿不死。”
“那也不多啊。”
李姨娘很现实,做惯了大生意,突然每年就收那么点租子,自然看不上。
朱浩看了眼新家,脸上带着些许不易被人察觉的微笑:“娘,看来以后咱不适合做买卖,既要抛头露面,还要承担被朱家人觊觎的风险,不如投资实业吧。”
李姨娘好奇问道:“什么叫实业?”
朱浩道:“实业就是农庄、工坊和采矿等等涉及生产的产业……你看我们只管晒盐,卖的事就交托给苏东主,咱不用跟其余人等碰头,如此就能瞒过朱家。所以当下搞生产比做买卖好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