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浩不去跟唐寅计较什么这些话是谁想出来谁说出来的,他只是把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
“陆先生,好言相劝,或许不那么中听,但望你能理解,我真的不希望你离开王府……因为那样我的读书之途可能会就此堵上,你我留在王府的意愿是一致的。”
朱浩说完,起身便要去茅厕。
唐寅在身后道:“你的意见,我会听取,只是这戒酒……怕是不易。”
朱浩看出此刻唐寅还是诚心诚意的,但问题是一个酒鬼在清醒时说的话,可信吗?
朱浩回头打量唐寅,道:“那就分时间场合,认清主次,有节制……没有什么事一蹴而就,何况平常人也饮酒,只是不会像你那般醉卧街头罢了。”
不自觉又提到了二人第一次见面,那时唐寅还没去南昌,没经历之后的一番挫折,已是那种为了喝酒可以不管不顾的痴狂模样,现在从宁王府逃走,人生消沉,还不得变本加厉?
唐寅眼下除了摇头苦笑,也做不了旁的。
是朱浩带他来旳安陆,还把他引介到兴王府,可说进兴王府完全是沾了朱浩的光,说是师徒,但更像是莫逆至交,朱浩好言相劝,自己焉能端起架子去苛责?
……
……
朱浩把想说的说了,唐寅听不听得进去两说。
这时候,朱浩也在考虑,如果唐寅真被王府赶走了,自己在王府中的生活是否会有大的影响……
又是个令人纠结的问题!
但唐寅留在王府中,对他帮助很大,这一点是肯定的。
无论他是否喜欢这个过气的文坛巨星,眼下此人对自己还有作用,能拯救就尽量拯救。
唐寅在某些事上还算信守承诺。
比如说朱浩可以早一些放学回家,唐寅便没忘。
“为什么他能走,我们还要继续学?”朱三见朱浩收拾书包准备离开,怒气立即撒了出来,就像个深闺怨妇一般。
以往不会让人产生这种错觉,现在换上女孩的衣服后,一颦一笑配合着身上的裙装,简直活灵活现。
朱四道:“姐,朱浩的学问远在你我之上,我们学的东西他都可以教了,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陪着我们一起学?浪费时间吗?”
还是朱四迅速认清现实。
朱浩的学问跟他们不在同一个档次,就好像一个高中生在小学上课,人家学完了想早点走,你有脸攀比?
“不公平嘛!”
朱三大声叫道。
想找个认同自己观点的,发现京泓正闷头读书,陆炳则在桌上玩纸球,好像只有她才有那么大的意见。
朱浩临出门时说道:“我早点儿回去,是有更重要的事做……你们想不想看新戏本和说本?”
朱三瘪瘪嘴:“都是借口!我才不信呢,喂……你咋走了?我说不信,你应该拿出一点实际行动来说服我啊……死朱浩臭朱浩,你可以去死了!”
恶毒的诅咒改变不了朱浩提前放学的待遇,朱三也想溜号,毕竟她作为郡主无须学那么多四书五经的东西,但想了想若是因为自己逃学父王就此不让自己来学舍读书,那损失更大,这件事她只能先忍了。
……
……
朱浩把戏本送去戏班子,将关德召和几名准备上台演的人叫过来,详细讲解唱戏中的各种问题。
主要是唱腔,然后是绘制脸谱,再便是重新定制服装道具。
此外,戏台需要修缮,朱浩拿出五两银子,连同设计图纸,一并交给于三,让其去操持。
回到家已是日落时分。
却见朱娘正在做衣服,已近完工,金银首饰也都准备好了,看样子是有什么隆重的事情即将发生一般。
“娘,这是干嘛?”
朱浩好奇问道。
朱娘还在忙活,旁边李姨娘抿嘴一笑:“夫人说了,陆先生对咱帮助颇多,找个时间设宴款待陆先生,以表达我们的心意……”
朱浩心想,唐寅那货刚因为喝酒被自己痛骂一顿,现在家里要请他喝酒,这算不算一边埋坑一边挖坑?
“娘,不必了,陆先生身份特殊,轻易不能出王府。”朱浩耐心解释,“你也知道宁王府的势力有多大,何况锦衣卫指挥使钱宁跟宁王沆瀣一气,但凡被锦衣卫的人查到下落,他就危险了。”
“啊!?”
朱娘这才反应过来,紧张地问道:“那岂不是说,朱家知情,也会很危险?”
朱浩无奈道:“娘,您怎么才反应过来啊?”
朱娘听了不由带着几分丧气。
之前只是把唐寅当成一般的先生看待,就已很隆重了,现在朱浩等于正式拜入誉满天下的大才子名下,朱娘觉得更是要设宴款待,以体现出对此事的认真态度。
甚至于她还想将这个消息公之于众,让朱家人知道,我儿子拜的可不是一般的先生,那是大名鼎鼎的南直隶解元唐伯虎……
明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