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暮色中找了一块临溪平地,生起篝火掏出干粮坐下来休息。
三匹高马分别拴在林中三个方向,围着她们就地吃草,像三堵墙一样替她们遮挡着周边可能出现的突然袭击。
这一天走下来,她们仿佛进入了无人之境,所以也想借着篝火看看能不能吸引出什么人。
任何人都行。
然而一夜过去了,三人轮流守夜休息到天亮,只拂晓时分有几只小鹿跑到溪边来喝水,仍然没见到有人出现。
苟婕在晨光中辨认了一下方向,跟妊婋和东方婙说道:“再往东北走上两日,后天就到肃真部的地盘了。”
妊婋见她过了边境线后这一路走得轻车就熟,好奇地问道:“你以前来过这里?”
苟婕点点头:“以前跟我们村里几个大姨来过,我们村跟肃真部有点远亲,她们有时候来这边走亲戚,顺便整点山货啥的,我就跟着一起来,但是后来边境战乱,勿吉部又总派人在这边巡哨,她们就都不怎么往这边走动了,我上回来也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三人说话间已牵上了马,按照苟婕指的方向继续往北走去。
她们往北行了两日,这天午后,妊婋感觉好像有什么人在看着她们,于是回头四下里张望起来。
苟婕和东方婙听到她停下来,也都回头来看:“怎么了?”
“我感觉林子里有人。”妊婋在林中巡睃了一回,并没见到人影,“而且对方好像正在暗处观察我们。”
苟婕听她说完立刻警觉起来,伸头东张西望:“能确定是人吗?熊的目光有时候跟人也挺像的。”
听了苟婕这话,妊婋也有点拿不准了,她挠挠头:“我没被熊盯上过……”
正在三人紧张四顾之时,林中忽然响起野兽刨蹄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阵劲风。
一头丑陋肥壮的野雄猪从林子深处冲了出来,直直朝她三人撞来,妊婋一见立刻取下身后背的坤乾钺,其余二人也都将兵器横在了胸前。
眼看那头野雄猪已来到她们十步开外的地方,她们身侧的马儿开始不安地来回抬蹄。
妊婋盯着前面飞快地想了想,随即三步并作两步,大跨步迎着那头野雄猪冲了上去,就在两边仅剩一步之遥时,她一个闪身抬手挥钺,劈下了野雄猪的头颅。
猪头滚落在地时,那野雄猪还往前又跑了两步才轰然倒下。
妊婋回身正往那猪头上看时,东方婙忽然朝她背后指道:“你们看!”
三人齐齐望去,只见就在方才那头野雄猪冲出来的地方,又冒出了一群野雄猪,獠牙林立,粗粗看去至少有十好几头。
苟婕声音开始打颤:“坏了,这阵子正是发情季节,咱可能是踏进雄猪争夺配种资格的决斗圈了……”
妊婋回头细细打量那群野雄猪,只觉得正面对付起来正经有些难度,而且她们这回也不是过来打猎的,实在没必要在这里跟野雄猪进行殊死搏斗。
妊婋缓缓往后退了两步,仍旧盯着前面,没回头地对二人说道:“我看咱还是走为上计,马应该能跑得过猪吧?”
苟婕皱起眉头:“这里不是原野,到处都是树,马还真未必跑得过猪……”
这时那边的野雄猪已经开始在地上刨蹄了,她三人也顾不得许多,赶忙翻身上马,正要催马快行时,那边已经成群结队地冲过来了。
一阵混乱不堪的奔跑声朝她们涌来,伴随着浓烈恶臭。
妊婋骑在马上将钺打横在后,三人催马在林中狂奔,但果然如苟婕所言,马在密林中根本跑不起速度,急得她三人恨不得跳下来背着马跑。
苟婕骑在马上嗷嗷大喊:“为什么是野猪!为什么是野猪!我宁愿碰上的是熊啊!或者老虎也行!”
东方婙费解地转头看了她一眼:“难道碰上熊和老虎,咱们就能跑得过么?”
“那倒不是……”苟婕回头瞥了一眼后面追来的野雄猪,那些东西丑得她不忍直视,“我就是觉得要是死在熊或者老虎口里,回头见了我太姥姥说起来好歹能显得威风一点。”
那群野雄猪距离她们越来越近了,妊婋策马走在三人中的最后面,正在抬手挥钺砍下头顶的树枝做拦阻,回头时却见东边林中又有一阵树影摇动,一头巨兽忽然间从林子里飞奔出来。
那巨兽头顶大角,一边跑一边低头朝正往前冲的野雄猪撞去,一下铲飞了好几个,狠狠摔到了后面的林中。
妊婋住了马定睛细看,那巨兽是一头体型庞大的雌性角鹿,鹿背上还坐着一个身形彪悍的人,袒胸露臂,手持弓箭,正饶有兴致地打量她们。
肃真部的人。
“妊婋——!”一个熟悉的呼喊声从方才那角鹿冲出来的地方响起,紧接着又有几头巨鹿悠悠走了出来,妊婋看到其中一头鹿上坐着两个人,后面的人正探头朝她们招手,是玄易冲她们大喊,“你们没事吧?”
三人回头相互看了看,一起都笑了:“差点有事。”
这时最先骑鹿冲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