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却觉得心里刺骨发寒。
他是有点侠义的单纯,但并不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少主年幼而皇叔势强,丞相一但没了,下一个就该轮到他,这是多么显而易见的事,只是他一直觉得自己能避开这殊死争夺。
而澹台,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她该无比清楚的知道,他这么一个人对皇位绝无贪念。
知道归知道,该杀还是得杀,王爷突然觉得无趣至极。
——所有人都当他是一颗棋子,一个傻子,唯独他自己从不知道。
早知如此,他还不如呆在暖和舒适的丞相府玩丞相。
丞相至少不想杀他,还予取予求。
多乖,美人在怀,一宿贪欢。
王爷深深看了一眼那个在风雪中面容模糊的姑娘,转过身,突然觉得一身轻松,该知道的事都知道了,他就没什么好挂念的了,这时候回去大概还能睡两个时辰。
“我走了——”
一时心无挂碍,天地落拓。
他刚过转身,突然听见背后急促的脚步声,几乎只是呼吸一瞬间,漫山遍野已经架满了弓箭,弓拉如满月,铉刃划破风雪。
然后是一阵压抑极低的咳嗽声:“你想,走到哪儿去?”
一身青衣的某人从风雪深处走来,他走的很慢,仔细看甚至能看见身体明显的颤抖。
被侍卫背着在黑夜之中冒雪追赶他,一张脸冻的青紫,脸色更是阴沉的吓人。
侍卫将他放下来却又不敢放手,只能在一旁搀扶着,他好不容易就着侍卫的手站住,一双冷沉的眼却打从看见王爷开始便一瞬未移 。
声音冰冷到几近森寒。
完了。
王爷嘴角疯狂抽搐。
他现在说打算回丞相府沈君卿会不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