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伊隔着门都能感受到杀气。
在窗前听见跑车的轰鸣掠过这片老旧街区时他就有了一种不祥预感。他和Nicolas刚要擦枪走火,虎牙尖都已经贴着锁骨上的伤处磨蹭徘徊。Omega双手若即若离抵着他肩膀,苦涩的艾香却完全放开。然而下一秒,暧昧的气氛被咚咚咚的敲门声砸得粉碎。Nicolas脸色通红,一把把他推了出去。
他们明明已经分手,却似乎比之前更黏糊了。不仅是Nicolas需要他气息的安抚,罗伊也舍不得离开这一亩三分地。知道是自己挑起的情欲,Omega会主动用手替他解决。被日思夜想的人握在掌中,没有一根神经飞不到极乐世界。
真倒霉。他怨念地想。维多利亚偏偏挑着这时候上来。噔噔的高跟鞋在楼道里回荡。他咬咬牙,拉开了门。
葵花鹦鹉比之前见时更花枝招展了。身材高挑的Omega染了一头夸张的粉蓝毛发,提着大包小包怒视他。都是搞艺术的,维多利亚和Nico的风格截然不同。比如他现在瞪着自己的样子,像只张开翅膀咄咄逼人的彩色大鹅。
罗伊当然是万万不敢笑的。不能笑,还得低声下气帮他提包。如果说有什么能阻止Nicolas离开,面前的人就是最后的筹码之一。
他从维多利亚的包裹里取出一束雏菊。新鲜的月白花朵缀在绿枝上。以前几个Alpha从不弄这些没用的方式,也就是依米掺和进他们的生活后,才买来一个花瓶装埃洛特送的玫瑰。随着四散天涯,被遗忘的花瓶也就留在了罗伊这里。他洗去花瓶的灰尘,装进清水,清香荡开。这很难不让他想起写真集里睡在雏菊丛中的雏鸟。恋爱时他很少送Nicolas花,青年一团乱的房间不需要火上浇油。但维多利亚一直都喜欢植物,他跳舞时身体展现出蓬勃旺盛的生命力,与阴影里Nicolas格格不入。
“他在里面。”罗伊指了指卧室门,“身体上没有问题,但你说话还是……控制一点。”他意有所指。
维多利亚屁股落进沙发,一条腿毫不客气搭上茶几。“别急,”他说,“我有话问你。”
看来是场惊心动魄的持久战。罗伊老实巴交地坐下了。
“你和安德烈是什么关系?”
他差点原地飞起来。
“什、什么关系……”罗伊结结巴巴,“就……敌人?”
维多利亚发现了吗?但是这不可能。就连安德烈自己都不知道的事,难道八卦小报还能算到?
“几个月前,我朋友说在宣传会上看到了一个和安德烈很像的粉丝,是你吗?”
罗伊尽可能维持表情的平静。“是,我只是陪朋友而已。我不喜欢他。”
“我想也是。但当时Nico已经离开了,所以没找你。”维多利亚眯起眼睛,这让他的假睫毛更明显了,“她说你们真的非常,非常相像……说是父子也似乎合理。”
“这就是玩笑了。”罗伊扯扯嘴角,“你到底想说什么?我确实是单亲家庭,但和安德烈没有关系。”
他永远也不会认这个父亲。
“我当然不关心安德烈的家长里短,我在乎Nico。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了,你也知道他为什么喜欢安德烈吧?”
罗伊点头,“是《天使》吧。”这部影片在Nicolas的生命里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我承认那里面的安德烈表现得很好。”总要有那么一个Alpha,年轻气盛,充满力量,打破禁忌满足Omega们的情爱幻想。
“《天使》里的安德烈二十出头,你也二十出头。Nico喜欢《天使》里的安德烈,也喜欢你。而且相较于安德烈,他甚至允许你对他做更多的事。”维多利亚拨弄着指甲,“你感觉到了吗?Nico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爱安德烈。他不过是个爱着画中人的小公主。”
无需维多利亚点明,罗伊也已经想到了这点。爱会让人心生嫉妒,会想要占有对方的一切,就像他对Nico,而不是忍气吞声,任人予夺。
“他只是喜欢那位‘天使’。他需要一个勇敢的年轻人,用石头砸碎高塔的玻璃窗,把他从左右为难的困境里拽出去。在你出现之前,他以为那个人就是安德烈。”维多利亚手指卷着浅粉发尾,“而那个让他心动的人,其实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风流多情的安德烈不是Nico的愿望。他晶莹剔透的敏感情绪,经不起太阳热烈的灼烧。只有寒夜的星星一闪一闪陪伴在雪孩子身旁,虽然微小,却也是光。
“一定要用《高塔的女巫》打比方吗?”罗伊说着,却忍不住笑了,“你知道它是团圆结局吧。”
“比《天使》好,文艺片看多的人最会自作多情。”维多利亚不爽地哼声,“《女巫》是我最喜欢的爱情片。它很简单,但Nico总认为它是幼稚的童话故事。他什么时候才明白最幼稚的是他自己?”
从卧室里传来两声响亮的咳嗽警告。罗伊张嘴做出“啊噢”的口型,“这可不太好。”
“抱歉忘了你还在,大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