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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无疑(1 / 3)

七月刚刚过了二十,宫里开始举行太后的生辰万寿节,太后向来礼佛不爱铺张,纾贵妃办得豪华而不过分铺张,分寸恰到好处,请了京城着名的戏班子上演一场八仙贺寿的戏码,擅长舞蹈的恬贵人又献上一舞,哄得太后很是高兴。宴会名义上是一场家宴,毕竟太后的寿辰,还是宴请了朝中重臣,宴开百席。宫中妃嫔不分上下都有出席,连顺贵人也挺着八个多月的肚子参加,她擦着薄汗不时摸摸腹部,显然很怕热。

宣妃抱着二皇子和纾贵妃有说有笑,发髻上的珠翠碰撞啷当作响。柳悦在槿棋耳边道,那边坐在椅车上的便是被下药的涛山王,与太后同桌的是皇上的胞兄德亲王,在德亲王一边的是皇上的二哥宋亲王,自登基以来,皇上对这几位皇兄极好。而太后邻桌的便是摄政王,钜亲王,是皇上的叔叔。

头上的金簪步摇实在沉重,槿棋看着很远处的父亲,只能举起酒杯相视一下,脑仁更是发胀几分。始终微笑着看完一天的节目,才与诗韵一起回宫,一进颐欢院便唤碧桃蟠桃赶紧替自己更衣,妃嫔的宫装加上一头发簪珠翠,在端午过后的初夏实在让人难受,梳洗一番便倒头睡下。

天才大亮,碧桃紧张兮兮拍醒槿棋,二皇子,夭折了。

槿棋一听,不好,赶紧换上一套素色衣裙,略略梳洗过,赶去芳华宫,路上碧桃道,昨夜太后高兴,带着二皇子回寝宫,今早带回来的时候失手把二皇子摔在台阶上,还是太后亲手……在宣妃的偕祥殿前,妃嫔跪了一地,不说怀孕八个多月的顺贵人,连最得宠的丽妃和顾昭仪都低头垂眉跪在殿前,宣妃在容楚怀里撕心裂肺的哭声在殿中传来,纾贵妃陪着太后在东暖阁之中,偕祥殿的台阶上还有鲜红的血迹。

宣妃哭晕过去后,纾贵妃走出来看到容贵嫔的指甲用凤仙花染过,小声提醒道赶紧用衣袖遮住,免得皇上太后看到。又见顺贵人大腹便便实在辛苦,让顺贵人先回去了,丽妃和身边的容贵嫔低声啜泣起来,顾昭仪向来性子刚烈也红了眼眶,槿棋拉着诗韵跪在最后排,低着头勉强挤出几滴泪水。

容楚听到纾贵妃说殿外众姐妹也为二皇子的事情伤心,容楚见着心烦让所有人先回去,下令全宫上下斋戒七天。

七月底的天气闷热至极,宣妃抱着二皇子的衣物玩具醒了又哭,哭了又醒,今年才二十一岁的美人居然一天之中生了白发,指甲摸着二皇子的小床都渗出血,可她除了哭又能怎样呢?

太后亲手摔死自己的孙儿,伤心欲绝,病倒了,好几位太医都急昏了头。太医院如浇了开水的蚂蚁窝,忙得不可开交,这头宣妃娘娘宫里传召,那头太后又高烧不退,转过头顺贵人跪了几个时辰而动了胎气,连平常娇气如丽妃哭伤嗓子咳嗽几声都不敢召太医。

而二皇子以亲王之礼厚葬,追封淳亲王,宣妃从淳亲王下葬的时候开始哭伤了眼睛,容楚怜悯她,宣妃晋为德妃,位列贵淑贤德四妃之一,位份仅仅在纾贵妃之下,可怎么也弥补不了丧子之痛。斋戒的七天过后,容楚怕触景伤情,再也没踏入过偕祥殿,也怕见到伤心的德妃,即使得到晋封,德妃也算是失了宠。槿棋啃着蟹黄蚕豆不禁暗自感叹着,这后宫之中有一个儿子可以依仗该多好,但是一不小心却连魂儿都丢了,进宫快半年,容楚对她的宠爱比恬贵人少,又比同批进宫的其他人多,不算失宠也不算得宠,她想往上爬争宠,单靠姿色容貌才华怎么都不可能,后宫之中人才辈出,最不缺的是美貌。

看着七月底的天,闷热难受,今年似乎比往年更热了,槿棋慵懒地在摇椅上一边与柳悦下棋,一边啃着蟹黄蚕豆,本来该泡上一杯冰镇菊花茶,可最近几日口味有点变动,爱喝起桂圆茶了。

槿棋闻着沉水香的香气熏得胸口发闷:“蟠桃去把沉水香换橙皮薄荷,大热天的想闻点新鲜的。”轻叹了口气,她低声道:“这天气再不入秋,可怎么过呢?”

碧桃摇了摇头,重重地叹了口气,突然问:“小姐,您盼着入秋也只是盼着那肥美的秋蟹,可小姐您别忘了秋蟹要十月吃才最美味。”蟹黄蚕豆虽味似螃蟹,却是用蛋黄和调味料所做的,只能解解馋。

柳悦笑了笑道:“就你这丫头多嘴,主子爱吃的话,到时候多做几个花样,不过还是吃着蟹黄蚕豆解馋。”院里的桃花早就落光了,望出去一树绿叶,“主子若是闷热难受,不如请个平安脉。”槿棋点点头示意碧桃去请太医来把个平安脉。

近来太医院忙碌,槿棋不过是从六品贵人,不算得宠,太医院只派了一个刚进宫的小太医过来,小太医不过二十出头,仪表堂堂,文质翩翩,像是学堂里出来的少年郎。背着医箱进门给慵懒躺在摇椅上的槿棋行礼:“微臣管颂,见过林贵人。”

柳悦在槿棋的腕上搭了条丝帕,管太医才把手按上她的手腕,在柳悦的担心中,管太医慢慢悠悠地替槿棋把着脉,良久,管太医才松开手,眉开眼笑地问道:“不知贵人是否胸口发闷,嗜睡,晨吐?。”

“嗜睡倒也还好,夏乏自然爱睡了,最近几日胸口闷得慌,倒也没有晨吐。”

管颂更加肯定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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