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
摩根顾及他的威胁,半真半假地回答他。
他向摩根问道:“他们和理查森相比,谁更有钱?”
“当然是理查森,”摩根狐疑道,“你想干什么?”
“那你为什么不考虑朝他下手呢?”
“如果他很容易下手,我怎么会不考虑他呢,”摩根呵呵一笑,“他只在熟人圈里投资,而且对每笔投资小心得不得了,打动他需要最周详的准备,对付他的精力足够我钓上来三条小鱼,那我何必自找麻烦呢。”
哈德森不甘心地小声道:“但这条大鱼的鲜美值得为它付出更多……”
“别的我不管,但这上面我是行家,如果你自作主张给我带来麻烦,那你一分钱都拿不到。”摩根警告他。
哈德森哼哼两声当作回应,但心里是否真的放弃了这个念头就不得而知了。
宴会结束,哈德森跟着摩根离开班的大宅,在外等待许久的贴身男仆可怜巴巴地凑上来,要和哈德森交换衣服。
天知道哈德森这身衣服穿了多久,加上搬运时出的汗,贴身男仆宁愿忍着春日夜风的寒冷也不愿套在身上。
哈德森却先把自己的马车拉过来,跟在摩根叫来的马车后面,随后才和男仆换衣服:“我要看看你现在住在哪里。”
摩根不悦道:“我是不会招待你进去喝茶的。”
“我不在乎,我只想知道在哪可以找到你,”哈德森看了看马车后还没送完的酒,时间已经不早,他知道今天肯定又要被杰西卡狠狠骂一餐,心情不由得变得糟糕,“快点,我还有事要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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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察觉到似乎有个眼熟的人走出大门,他当时正和一位客人说话,余光不足以看清对方的脸,等他再转头,人已经离开了。
那人一身男仆装束跟在自己的主人身后,模糊的侧脸与哈德森十足相似。
待一切处理完毕后,班和等待已久的工厂负责人进了书房。
负责人名叫查德,他在宴会上喝了不少,正打算去放放水,班却在这时候把他叫进去谈话,他只好苦着脸进了书房——不过这正好给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添了几分信服度。
在报告完完工厂机械图纸泄漏事件的处理结果、产品失窃事件调查结果、南方来的原料涨价、工厂员工招聘……等一系列问题后,查德迟疑道:“理查森先生,虽然我们之前说过这件事,但我还是希望您能多考虑一下。”
“什么事?”
“您知道的,我们的对手亚摩斯和康奈尔一直在想办法挤占我们的市场,他们最近又在降价,已经有三个经销商提出想要更改合同条款了……”
看了眼没有出声的班,查德犹豫几秒,继续道:“我们工厂相比于其他地方,给工人的待遇实在太高了,如果能在某些方面缩减一点开支,或许成本就能降下来。”
班平静反问道:“查德先生,如果我同意你的看法,从你的薪水着手,你愿意吗?”
查德沉默片刻,叹气道:“但是先生,现在我们和其他工厂生产的产品,除了些微质量差距,几乎毫无区别,我们都在卖同样的东西,再这样下去……”
“我们会面临一段困难的日子,”班沉声道,“但我会尽力想办法解决,所以目前不会考虑您的提议。”
“我知道了。”查德无奈。
送走查德,班揉了揉紧锁的眉心,仰头靠在椅背发呆。
他很累,他当然知道自己手下工厂面临的问题,他也知道自己该像其他人一样,选用童工、用最差的食物填饱工人的肚子、增加他们的工作时长、降低他们的工资……可他却无法说服自己。
他为自己到了一杯葡萄酒,希望酒精能帮他暂时忘掉这些麻烦。
微涩的酒液弥漫口腔,因微醺终于能松懈下来的大脑翻找到了一段差点被主人遗忘的内容。
班想起了之前那个熟悉的人影。
这令他回忆起那栋开满玫瑰的豪宅中,年轻气盛的英俊男仆对他大献殷勤,他们在夏日午后闷热的空气中隐秘进行的情事;对方总是夹带其他心思的目光;那种可以对一个人为所欲为的操控感……
哈德森是个错误,而这个错误源自班处于那个身份时潜移默化改变的东西。
他想在自己被同化为那群居高临下的人之前逃离,可在那之前,他却想感受一下真正肆无忌惮的放纵,哈德森的另有所图给了他说服自己的理由。
总之,他默许了这一切。
但他对哈德森没有悔意,就像许多人从来不会为自己所做的事忏悔,只有受害者为自己所遭受的事辗转反侧。
或许是哈德森从没露出过能令人产生怜悯的模样,就连示弱都狼狈得有些可笑,班某些时候对他的作弄,只是想看这根弹簧被压迫到什么地步才会反弹,然而哈德森却一次又一次重新站在他面前。
我并不喜欢他,他想,可我也没那么讨厌他。
他们当然不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