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Apple浑身酸疼,睡不醒。
那个追了她半年的男人把她扶起来,一勺一勺地喂她粥,迷迷糊糊间Apple吃完了早餐。
在那个很寻常的早晨,Apple说,你现在是我男朋友了。
于是她有了一个男朋友,为她鞍前马后,对她疼惜爱护,他了解她的过往,也将悦纳她的将来。
五个月后,Apple和那些老客户撇清了关系,一个月前,Apple 和最后两人分了手,
让其中一个男的厌烦她的嫉妒,因为她“竟然肖想登堂入室”,让另一个男的知道这件事,认为她“拜金庸俗”,因为“这两个A一个太丑,一个太穷”,她嘬了口饮料后说。
小A那时候正在为她端茶倒水,这时一个青年正推门而入,第一眼就看到Apple 眼眶通红,泫然欲泣,温和地问Apple发生了什么,Apple用一副坚强小白花的语气,尽可能轻描淡写地描述了刚才的遭遇。
那个青年就是那个Apple的未婚夫。
他成为她的男朋友后一个星期,就掏出戒指向她求婚。
第一次,Apple拒绝了,一个星期后,在情侣餐厅,他再次求婚,Apple拒绝了,后来,每隔一个星期,青年总会问一次,在摩天轮,在吧台,在Apple的卧室,在早餐餐桌,在拉面馆,在溜冰场……直到一个星期前,在歌舞伎町,Apple说,我愿意。
第二个婚礼在江谷区举行,那是个有花园有公寓有整洁街道的地方,也是他的家。
江谷区离东陲区有三天车程的距离,远。
所以需要第一个婚礼,婚礼在歌舞伎町举行,老板很高兴,歇业了一天,把歌舞伎町的场子借给他们用,张老头,老色鬼,阿健,小A,青青,纪大夫,桃夭姐,小桃儿,妙可,妙可的妹妹藤本编剧,袖珍画艺术家,刀疤脸浪人,屠夫,包租婆,玩具铺的老机械师和他的半机器人徒弟,穿着像医生的白玫瑰理发店的一群人,还有女装肌肉男外科医生,调色盘头发的暴走族……
当老板把Apple交到那青年的手上后,老板拿枪对着青年的脑袋说,“你住在哪我们都知道,如果你对他不好,我会杀了你。”说这话时老板还是慢条斯理,一脸平静。气氛凝固一瞬。
然后一脸平静的老板扣动扳机,彩带喷了青年一脸。
气氛缓和下来,但谁都知道,老板是认真的。
桃夭姐接到了花球。
但是阿健更想接到,于是Apple重新再扔了一次,不知谁一个拱手,花球再次落到与人闲谈的桃夭姐手中。
阿健嚷嚷着“不可能”,一边恳求Apple再扔一次。于是Apple再扔了一次花球,未曾想花球在空中散开,纷纷扬扬,像一场雪,许多人接到了得到一朵,但是阿健手上依然连一片花瓣也没有。
小A安慰地拍了拍阿健,从手里的一捧花中取下一朵递给他。
阿健叹了口气,小A想说些什么宽慰他,未曾想背后走来一个妙龄美人,阿健立马露出笑容,把花别在耳后,风骚地迎了上去。
“美人跳舞吗……”小A看着他们越走越远,耳边的谈话声愈加模糊起来。另一边,桃夭姐抱着Apple一会哭一会笑,“咱们这些做妓子的还有人能善终,真是太好了……呜呜呜,小苹果我舍不得你……”
妓子能得善终确实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Apple值得。
小A那天很高兴,难得地喝了两杯酒。因为喝第二杯时桃夭姐的水蜜桃味姘头小桃儿,已经醉得不省人事,醉醺醺地靠过来,在小A身上磨磨蹭蹭地,小A倒没说什么,倒是他把自己蹭得起了性致,娇喘连连,小A看情况不对,揪着半醉的桃夭姐和她的姘头凑了一对,连拉带拽地把他们送到房间里,拉上房门,成人之美。
唯一的问题是在磨蹭着拉拽的过程中,小桃儿的淫水泄到了他西服的大腿上,洇湿了一片,他不得不去换套衣服。
那天晚上在少量酒精的作用下小A睡得很熟,小A印象深刻,因为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件令人高兴的事。
所以,在秋天寒露的今夜,当青年趴在吧台上,脸色潮红双目迷离,揪着正收着盘子的小A的袖子抽噎着问:“小A……哪去了……,为什么…我找不到她……”
小A踌躇了,因为他分不清青年是来求爱,还是来寻仇,更可能是知晓真相后,从求爱变成寻仇。
小A不想破坏Apple平静的生活。
所以他决定和青年探探口风,顺带与青年讨论讨论“真爱”这个话题,好让青年清醒地认识到他追求的“真爱”只是个自已为是的幻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