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还没忘他上个喜欢的人,他是怎么因为各种琐碎的小事,喜欢的感觉渐渐不再强烈的。而且最重要的是,面前这个人和段仲瑜一样,都喜欢女人,没有喜欢男人的意思。
然而,心底又有一个细微的声音低语着:这人和段仲瑜不一样。
段仲瑜那个傻逼东西,知道他喜欢他才老阿稷阿稷地叫他,叫得那么亲热,是为了让他为他效力为他尽忠为他送死呢。一边操自己的庶妹,一边捏着他的心玩。傻逼杂种操的东西。
不该这么骂东宫,是大逆不道。他心想。然后在心里又骂了一句:王八羔子段仲瑜。
“为什么最好别劝他们啊?”面前这个完全不懂人心,更别提怎么玩弄人心的人问他。这个人可不会捏着他的心玩,是他能捏着这个人的心玩。
而且,是他能给予点什么东西,是他能改变这个人的命运。
他便为这人解释起来。解释之中,又有很多啼笑皆非的追问,回答追问又回答,本来很简单的东西,竟然解释了这么多。
可是,没有感到厌烦。他一向很有耐心,对自己想做成的事,最有耐心。
他现在想做的事就是,和这人拉近关系,做这人的好朋友。
想能和这人一起洗澡。想也许有一天能……知道这人射得快不快,久不久。
*
回信终于写出来了。
满纸虚情假意,通篇功利算计。和东宫给他的那封来信,也是般配。想到如果事情如他预期,段仲瑜真的愿意继续搭理他这颗当属弃子的棋,通过他来把东宫的势力送入边军,那么接下来,还要写很多这样的信,他就觉得——作呕。
从小到大令他作呕的事多了,不多这一件,何况这件事对他博功名博出路还有好处呢!他安慰自己。
再说,最近有一件别的值得他真心高兴的事。他魏弃之还是能遇到点真的好事,真的好人的。
*
“你确定要这个人?”对方问。他看着对方抓着礼物盒不松手的劲头,就知道这样的问话只是一种作态。事情已经办成了,不枉他花的这些钱。
但是该说的话还是得说。说要走了您的人对不住啊,知道他是您那最能打的所以这点心意还请收下啊,以后要是您看上了我这里什么人我一定二话不说给您啊……
对方露出一个自觉自己聪明,占到便宜,旁观了别人犯蠢的笑容。
“小魏啊……以后你就知道了,副官,最重要的不是能打,是机灵。”
他说是是是受教了前辈忠告谨记于心。
“该把人废了替掉时,别犹豫,”这傻逼还教训人教训上瘾了,“你要想往上升,就得懂——”
他什么都懂。他比这些故作矜持,不肯把话说得直说得真的人,都懂。
想往上升,想做高高在上,随心所欲施舍的人,就要能够当机立断,毫不顾忌情分脸面地利用任何能够利用的人——下属,同僚,上级;亲眷,故交,仇敌——合作也好,牺牲也罢——用一切手段利用一切。
“谢谢您愿意对我讲这么多,”他恭恭敬敬地对面前人说,“我不会任刘良保持这样的——我会好好调教他。”
对方又露出了那种笑容。觉得他在犯傻,指望一个缺心眼的大傻子靠人教能教得不傻缺了。
“但愿你能做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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