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倏地又想起初见那天恋人的轻语。
「明明不喜欢桔梗,为什么还要任由花心的丈夫误解呢?不仅是丈夫不在意她,一定因为不在乎丈夫、才会从不辩解吧。」
少女时候的财阀千金坐在休息室简陋的床上,依偎在他怀中,任由墨色长发遍身倾洒,半睡半醒地说。
「嗯。」
「才不需要你回答,大块头。」少女任性地握住他的手,把小小的手掌叠上去,「但是,有这种人,也有明明喜欢、却装作不喜欢的人呢。」
「……」
「……真是笨蛋。」她低低地说,「他很喜欢那种花的。」
「……?」
「不喜欢可以换掉呀,父亲不知道,他总知道的,这种小事、根本不用费心思。」
「但是没有换。」
她轻轻笑了,「他很喜欢从那个角度看温室里的花……那个人,癖好有点怪吧?」
「他明明、很喜欢的…」
笑着笑着,眼泪忽然大滴滚落,青井慌张地伸手想擦掉,却在指尖即将碰上去时踌躇了——他的手、相比起来实在是又大又粗糙,根本不该出现在那样一张脸旁边。
「……我真是…很蠢。」
少女把脸埋进他的掌心,湿润瞬间将掌纹打湿,连上学时被教官打中胸口都没有抖的指尖蓦地颤抖起来。
「别名是铃铛花、写起来和我的名字很像。就因为这种事……就因为这种事……我真是——」
那时的话语,被狂风吹翻的书页一样,揉成一团混乱不堪的废纸从脑中消失了。
只剩下女性被兄长侵犯的当下,夹杂痛苦憎恨、迷乱快感,以及不可忽视的…眷恋与信任的浅金眼瞳。
他就在那里,可从始至终、妻子没有发出半声求救。
——她已经做出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