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想约张洋出来正式的说明情况，以后还是不要来往了，这段时间谢谢他的陪伴，并且不介意用钱来弥补一下张洋。

当然不能说她和路星宇还在一起。

可是她联系了张洋好几次，张洋都是说快双旦节了，没空见面，有什么事过几天再说。

林念想这么重要的事，不能那么随便就在电话里提吧。

等他忙完这段时间。

无论如何得说清楚才行。不能再像以前处理她和路星宇的关系时那样了。

直到12月29日那天，林念得知了一个消息。

顾恒回国了。

林沛在电话里字斟句酌：“明晚带着张洋来xx酒店吧，顾恒回来了。家里给顾恒和程语琦办了场欢迎回家的宴会。”

六年了，她怎么都该忘了吧。再说，现在不是也有男朋友了吗。

林念当时正在帮客户整理离婚资料，胸口阵阵作痛，连呼吸都变得缓慢。

手抖地握不住一张纸，傻傻地看着洒落一地的资料不知所措。

“林念，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林念的上司谭伟看小姑娘接了电话之后，整张小脸刷白。

“哦，没事。”林念蹲下身来，忙不迭捡起那些文件。

鼻子好酸，眼泪忍不住一大颗一大颗地往下掉，就任由泪水模糊了双眼，把文件上的字都晕开。

他还知道回来吗？

待林念整理好工作，努力平复心情。回到家给林沛打电话：“我就不去了。工作很忙，张洋也没空。”

林沛可能是想让林念看到顾恒和程语琦在一起的模样，让林念彻底死心，要求她无论如何都要来。

“妈妈，我懂你的意思。我已经放下了。他不过是我重组家庭的哥哥而已，我没必要为了见他，耽误我的工作，对吧。”

“你带着张洋来，我还没有见过张洋。我也得趁这个机会见见他才行啊。再说，你能一辈子不回家吗？这辈子你就躲着我们了？”

林念以前说错了，无论是这里的林沛，还是现实中的父母，归根到底都是一样的强势。

她没告诉路星宇顾恒回国的消息，因为顾恒的回国也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

再说，顾恒当初走的那么决绝。

她让路星宇帮她准备去酒会的裙子。

没赢，也不想输。

林念去宴会的路上喝了很多水，努力压住自己颤抖的双手。

心脏在胸腔内扑通扑通狂跳。

脑海中都是那天路星宇抱着她说，我们结婚吧，生一个足球队。

她现在好想到路星宇的怀里躲一躲，跟他说行，只要你现在回来带我走，我就给你生一整个足球队。

我不想见顾恒了。我怕他过得好，也怕他过得不好。最怕他已经释然了，而我还在原地没走。

张洋笑她：“我去你父母，你怎么看起来比我还紧张。”

林念想宴会结束后，就跟张洋告别。现在不行，她还得卑鄙地利用他一次。

时隔六年再看到脑海中魂牵梦绕的人是什么样的心情？

林念好想逃。

从来没有任何一刻能像此时这样，想让自己回到现实中去。

他不再是记忆里少年的模样，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发型变了，眼神也变得犀利，下颚线更冷峻。

比以前更白了，看起来更生人勿近了。

林念就像迈向王子的小美人鱼，每一步都踩在刀刃上，每一步都无比沉重。

才六年便恍如隔世。

“林念？”

顾文轩和林沛在顾恒和程语琦身边站着，程语琦率先叫出她的名字。

“嗯。嫂子？”林念也不知道怎么就开口叫程语琦嫂子了。

程语琦脸迅速蔓延一层红色，羞涩地说：“呵呵，林念我们好久没见了。”

“是很久了。”

林念全程都不敢抬头直视顾恒的眼睛，但能感觉他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

她低垂着眼睑，缓慢地呼出一口气，咬紧后槽牙，转向顾恒，嗫嚅：“好久不见了，哥哥。”

.....

林念根本没听清顾恒回了什么，也不知道在场的大家都说了什么。

耳鸣伴随着腿软。

她回家一定要告诉路星宇，下次不要给她买这么高的鞋子了，很痛。

张洋自我介绍说是林念的男朋友，顾文轩和林沛都挺满意的。

小伙子看起来很靠谱，外表清秀斯文，和林念站在一起蛮般配的，也会说话办事。

林念想到在现实中参加她暗恋的那个男生的婚礼的时刻了。

如果那次是心如刀割的话，这次是直接把心都挖空了。

给自己点个赞，没心还能社交，真棒！

一直到林念离开后，男人盯着她的背影，紧握的拳头都没松开。

六年，难道对他来说不难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