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流露一丝委屈,“我一把年纪了,夫人没有,孩子没有,我还不能追求自己的幸福了?”
能。
杜窈窈默默回,内心说不出的滋味。
有点心疼,有点原谅,更多的是,不想这么稀里糊涂的和好。
她冷下心肠,板起脸,“你要住便住,我这儿只有个破烂库房!”转身凶巴巴地走开。
沈阶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悠悠地踏进杜窈窈的院子。
六儿笑比春花灿烂,狗腿地跑到沈阶身旁,向他竖起了大拇指。
然而一开库房的门,六儿顿时笑不出来了。
房间狭小,蛛网遍布,灰尘积厚,顶上漏天。
墙角缝隙处不时传来“吱吱唧唧”的声音。
巴掌大的一只老鼠“嗖”地从他脚下溜过。
六儿满脸一言难尽,“这这这……”
他跟沈阶几年,哪住过这么恶劣的环境。
沈阶面不改色,卷起袖子,“我们看看怎么收拾……”
一番辛苦劳作,总算把房子打扫干净。宅中没有多余的床,沈阶找的茅草垫着,上面铺几块木板。六儿央求小翠给了几床破被褥。
“夫人好狠的心……”六儿叹气。
沈阶想得通透,和衣坐在“床上”看书,“今日睡库房,明日睡夫人的床。”杜窈窈要的,是他诚心悔过、伏低做小的态度。
思虑几日,他明白杜窈窈和其他女子的与众不同。
她不止要夫君的宠爱体贴,还要尊重平等。
她不是依附男人生存的菟丝花,无论有没有男人,她都会想办法让自己过得很好。
不受感情和婚约的束缚,她爱你,但更会爱自己。
如此另类的思想,她如飘在空中的一朵云,若哪日想飞得更高,便再找不见。
……
沈阶没有安全感。
一点没有。
他冥冥之中觉得,她不是商户之女杜窈窈。
那她是谁呢?
来自哪里呢?
他有无数个疑问,不敢问,相信总有一天,她会给他个结果。
屋漏偏逢下雨天。傍晚天公不作美,雷声阵阵,下起滂沱大雨。
阴冷的潮气一个劲儿地往房里灌,地面滴滴答答被雨水泅湿一大片。
沈阶掩嘴,连连咳嗽。
六儿抱怨,“这地方怎么住人啊,公子你身体不好。”来吴兴之前在青州病了一场。
沈阶摆手,“没事,给我倒杯热茶。”
六儿倒好茶,一拍大腿,“这不行,我得找小翠去……”
“你做什么?”沈阶皱眉。
六儿讪讪,“我去找小翠借个盆,您看我们这屋顶漏雨呢。”他手指房顶。
沈阶看六儿神情,猜测远不止于此。他没有阻拦。
也罢。有些他不方便开口说的话,有个人帮他去说,也行。
会卖惨的男人才有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