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心国是埃比大陆上最鼎盛的王国,拥有最优越的资源、最肥沃的土地和最强大的军队,在英明君王的领导下,居民们安居乐业,信仰自由,过去打得死去活来的异种族也逐渐融入人类社会,虽然不是大规模的混居,但走在繁华的王都里,多少能看到一两个貌美的精灵、扛着锄头匆匆跑过的矮人工队、头上顶着耳朵的兽人和骑着魔杖来回的女巫。
吟游诗人总有更悦耳的诗篇来称颂伟大的奥耶塔斯国王,为美丽的公主、俊秀的王子送上祝福。
或许真的是看似最完美的东西往往暗藏着裂痕,如上文所述,伟大的奥耶塔斯国王和美丽的百伽公主身上有着不为人知的诅咒和无法示人的不伦恋情。
或者说不伦恋情的开端也是因为这个诅咒。
双性的国王和扶她的公主。
百伽不知道奥耶是什么时候中的诅咒,而她自己,听说是刚生下来的时候就是个带把的小姑娘。这种特殊性深深影响了百伽迄今为止的人生中的方方面面。
奥耶国王没有王后,只是突然在某一天里抱回了百伽,隔了数年又抱回了王子歌尔多。臣民们拍马屁说奥耶国王求得了神明的祝福,长大后的百伽则是默默怀疑起她和弟弟是不是奥耶自己生出来的,只是这样一来又要去思考是谁搞大了奥耶的肚子……她便默默地不去找所谓的“生母”了。
因为缺乏母亲这样的女性角色作为对照,百伽小时候对自己的特殊并非十分清楚,即便一直被当做女孩子教导,偶尔也会因为有着小鸡鸡而把自己当成和骑士们一样的男孩子,多次纠正女仆姐姐们对她“公主”的称呼。
正是因为这种特殊,她既不能真的像个男孩子和贵族子弟厮混,也没法和其他公爵子爵家的小姐们一起玩耍。臣民们总称赞王国的公主殿下如遗世独立的高岭之花,不知道公主殿下是被迫成为一个人玩的单线玩家,失去了对外交流的渠道,连三观认知也肆意生长成奇异的形状。
“百伽公主,”女仆长伊丽莎白轻声细语,动作既快又稳地端上早餐,“今早北边普鲨海送来了新的玩闹鱼,您要尝尝吗?”
普鲨海是最北边的海,堪称鲨鱼聚集地,要在里边捕鱼得是最优秀的捕手坐镇才能有收获;玩闹鱼就是能让渔夫们欢呼雀跃上一天的顶级货色,由于会不断发出吵闹的声音而得名,性格也很高傲,要是不好好做保护措施、再快马加鞭送过来,它能一上岸就死给你看。
虽是如此,味道确实又嫩又滑,又因为稀少而成为贵族们追捧的美食,价格甚为可观,十条就能让渔夫们好好过个丰收节。
而对位于鼎盛王国里顶端的人来说,这可能只是早餐里微不足道的一道菜。
“可以试试。”不知人间疾苦的公主殿下点点头,拿起了刀叉。
百伽已经洗漱完整,换上了一套整洁的礼裙,她挺喜欢穿裙子,宫廷服饰都是一堆裁缝殚精竭虑一针针绣出来的,华丽又贵重,尤其是庞大的裙撑一盖,下身顿时自由无比。就是紧身胸衣实在是捆得太紧,介于胸脯二次发育后过于可观,穿胸衣的时候要两个女仆帮忙才能穿上——有时候百伽也想过要不要干脆一点直接将胸前碍事的东西砍掉一半(喂!)。
“给我也来一点吧。”同样落座的歌尔多王子说。
“早安,姐姐。”
“早安,歌尔多。”
歌尔多是个高傲的小王子,有着和奥耶如出一辙的金发,只是更富有活力地支棱着,眼睛翠绿得如同碧湖凝成的一滴水,比绿玛瑙的色彩还要来得神秘浓重。但他和奥耶并不是很像,可能是现在岁数还小,带着稚嫩的少年气,面部线条偏向柔和,乍一眼看去倒和百伽有五分相似。
不过歌尔多意外地很讨厌别人说自己和百伽长得像,有一次听到新来的女仆们八卦说笑话,直接黑了脸把人撵出了宫。明面上只是受到了辞职的惩罚,不过百伽后来知道,那女仆直接被卖到了黑市,声音据说也被剥夺了。
百伽公主虽然不谙世间疾苦,但清楚这样的惩罚对于谈笑的女仆来说未免太过严苛。歌尔多在民间的名声除了夸赞长相的彩虹屁,还流传着“高傲的王子残暴无度、阴晴不定”的说法。
“她到底说了什么呢?让你这么不高兴。”百伽有次忍不住追问,“如果她已经知道错了,我可以和老师拿瓶恢复声音的魔药。”
歌尔多像是被针扎了一下,怒气冲冲道:“你都不知道她在胡说什么?她造谣说我其实是你……!”他一下顿住闭嘴,然后脸色不好地瞪了她一眼。
“什么?”百伽没听清最后几个字。
“什么也没有。”歌尔多很快收敛了自己的怒气,“这件事交给我处理就好。”
阴晴不定的标签并不适合他,百伽一直觉得歌尔多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优秀王储预备役。
如果说奥耶国王是俊美如艳阳、雍容高贵的光明神、大天使,散发陈年美酒般醇厚醉人的风雅魅力,叫人臣服;那么歌尔多就像是挑战父权的叛逆之子,暗藏心思,在父亲面前充满斗志,在外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