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中学是单双轮休的,这周轮到双休。
下了晚自习天都黑透了,虞梨从校门走出来,站在公车站牌前等回家的102路公车。
车到站停稳后,前门打开,学生们蜂拥而上,虞梨夹在其中好不容易挤上车后,一高个少年紧随其后,帮她把身边拥挤的学生清走了些,暂时给她留了些许安全距离。
虞梨从不指望在这站能找到空位,径直向车后门挤去,站到栏杆旁松了口气。
夏日的公交车上总有各种难闻的味道,人多且窒息。
“没看到这有人吗,挤什么啊!”
“个子高就了不起啊!”
“时默你还坐公交?”
少年不管旁人的埋怨,和相熟的人打着招呼,也跟了过来,站在虞梨身后。
结实的手臂向上轻松攥住了扶手,望向窗外,专注地想着心事,好像并不认识虞梨。
虞梨的后背几乎要贴着他的胸膛,能清晰地感受到少年身上的热气。
透过车窗玻璃的倒影,虞梨看到俊朗的少年好像把她圈在了怀抱里,高大的身躯帮她隔断了外面的喧嚣和拥挤。
他身上的味道和虞梨一样,他们用同一款洗衣液和沐浴露。
奇怪的是今天没闻到烟味。
“老子这是最后一次陪你坐公交了,你为什么就是坚持不打车?!”
其实虞梨第一次听见时默自称老子的时候就不感到意外。
很自然,好像他就该这么说话,这种称呼就属于这样狂傲的少年。
“很快就到了,没必要打车。”
“怎么没必要?你穿的是裙子,上周不是还有人摸你腿来着?!”
再说,她这几天身体特殊情况。干嘛坐公交车难为自己呢,就为了省钱?
“虞梨,你没必要给我家省钱。这点打车钱还是有的。”
“不是为了省钱。”
只是不想麻烦他的父母。
虞梨住进他家之前,是没有保姆的。
时默把穿脏的衣服攒一堆,随便丢进洗衣机就洗了,从不会把袜子和内裤分类。鞋子丢到洗鞋店保养。每顿饭都在外面解决,没人专门给他做饭。
可虞梨来了之后,时默父母就特意请了一个保姆给他们两个洗衣做饭。
担心外面的饭菜油水太大,虞梨吃不惯。担心虞梨有洁癖,嫌弃洗衣机洗的衣服不干净,男孩子和女孩子要分开洗。
搬过来和他们一起生活已经很麻烦人家了。
如果虞梨再每天打车,花费是其一。其二是搞不好时默父母会给他们弄辆车和司机,太浮夸了。
时默不懂女孩子这些敏感的小心思,还一个劲地埋怨她:“你肚子今天不疼吗?就打一次车都不行?怎么,被别人摸腿很舒服?”
前面的话,虞梨还能当做是他转性了,突然关心自己。最后一句?
虞梨转过身,她的身高只到时默的肩膀,抬起头才能和他对视:“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把女孩想的和你一样猥琐?”
谁遇到公车色狼会觉得很舒服?恨不得当场销毁作案工具好不好?
这个角度,时默都不敢低头,女孩饱满的柔软距离自己只有几公分,他只能强迫自己看着车窗外的风景。
女孩身上和自己相同的气味争先恐后地钻进他的鼻腔里,随着车厢的晃动,时默感觉下腹部都有反应了,他不动声色地退了半步,隔开距离让自己冷静一下。
“我猥琐?我上课从来不会盯着女孩的侧脸看,对着她犯傻。也不知道是谁天天盯着闵航当块宝。”
闵航有什么好,家穷又瘦弱,话还少,一副老古板的模样。
她们女孩就喜欢这种所谓的禁欲系,实际上全是钓系。
高端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方式出现,虞梨就是太傻了。
公车忽然急刹车,时默没站稳轻微晃动了一下,下腹的炙热愣是顶在了女孩腹部。
两人迅速羞红了脸。
是谁想销毁作案工具,又是谁说自己一点都不猥琐。
时默连连后退,好似在躲什么洪水野兽。
虞梨解释的声音都因为这短暂的接触而变得颤抖:“我没有。”
没有把闵航当块宝。
可时默看到她满脸绯红的模样,只当她是爱惨了那人,被他戳穿了少女心事。
时默尴尬且强硬地说道:“那你今天肚子疼别叫我了。”
他帮她喝掉了大半的冰咖啡,她还说不用他管。那就不管了。
“好。”女孩转过身去,低垂着眼睑,蚊子般的应答声很快消散在公车的喧闹中。
虞梨每次生理期都会疼个半死,躺在床上打滚的力气都没有。
昨晚也是,疼了大半夜。吃了三颗止痛药都不管用了。
*
时默家在城北,小区环境很好,交通便利。泳池、俱乐部、运动场、超商应有尽有。
时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