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审”他的,一个是已经当大队长的丁拓,另一个就是还没转正的周宗敏。
动手打他的是周宗敏,开空调吹他一宿的是丁拓。
“他说我不动手,就……不给我单子上签字,我和你们这种含着金勺子生下来的少爷不一样,我一个农村出来的,如果那个时间点还没法转正,我们家天就塌了。”
技侦已经查明丁拓这些年的流水,巨额财产来源不明,加上这人前前后后给秦悦办的事儿,他是秦悦豢养的黑警基本可以坐实了。
——也就是说从八年前,穆芳生在审讯室挨打时,就已经是秦悦会意了。
真够膈应人的。
穆芳生没接话,半晌,挑挑眉:“行吧。就这事儿?”
“丁拓那些背地里干的事儿我没参与过,也不知道他怎么变这样。你爸……还有屠钰的事儿,看开吧。”顿了顿,周宗敏唉声叹气,“红颜薄命。”
穆芳生反应了老半天,扭回头看他:“你他妈要是不会说话就闭嘴!”
屠钰不在,他便每天出门前随身带上一包糖,省的犯低血糖。
到了晚上,有时候下班早了就去秦晚家蹭饭。
今天晚上秦晚家吃烤羊排,香得楼下小孩都哭了。
秦晚提起于国良找乔俊通气的事儿——这少年在恢复app时做了额外的手脚:app表面上复原了,实际上无法转账。
无法转账,也就是没有任何能够成交的交易。
而且乔俊直接答应恢复app容易起疑,要真的扛一阵受刑,再妥协才逼真。
穆芳生点点头,手指指尖在桌板上叩叩:“那孩子的手怎么样?”
“拔掉指甲,遭罪是真遭罪,但也不伤及筋骨,长出来就好了。这么点小孩,愿意这么配合我们,挺让人刮目相看的。”
“他是为了他妈报仇。”穆芳生话说一半,一阵“喵嗷喵嗷”打断了他。
“喵——嗷!”
一只粗壮的橘正叼着沙发垫子死牙赖口地拱啊拱。
“……公猫?”
“公公猫。”秦晚回答,“绝育晚了,它总以为自己还能行。”
公公猫叫唤不止,于是秦晚也抻脖子喊:“媳妇儿!”
里屋正视频检查学生舞课作业的段景行走出来,压根儿没问什么事,直奔沙发抱起大猫,回屋啪的关上门。
整个世界安静下来。
这两居室窗户朝南,采光是真的好,阳光充足,心情也跟着变得明朗。
秦悦豢养的黑警没尽数查明之前,警局办公室里说话总担心隔墙有耳,还不如秦晚家里安全。
他们聊完,秦晚起身钻进厨房。
抽油烟机高调地开始嗡嗡,爆锅哗啦啦响,猫房里的段景行忽然出来了,朝着他招了招手。
穆芳生心里咯噔一下,毕竟前不久在医院电梯里打了人家老公,难免心虚。
果不其然,段景行说的就是这事儿:“那天半夜,晚哥回来之后鼻子一直淌血,冰敷到早上才止住。”缓了缓,这漂亮男人的语气越发语重心长,“谁回家了不是别人的宝贝?都是一副骨头一副肉,秦晚也不是铁打的。”
穆芳生搓了搓自己眉心,站溜直如同被班主任抓正着儿的逃学学生:“要不你揍我一拳?”
“你是晚哥的朋友,我不打你,下次带那个姓屠的小朋友来我家吃饭,我多放盐。”
一时间穆芳生只觉莫名其妙:“不是屠钰……是我打的。”
段景行:“我知道。穆队是吧?”
“别,”穆芳生后脖颈都麻了,称呼也升了一个等级,“您叫我名字就行。”
“不管是不是你打的,只要秦晚受伤,我就在你小朋友碗里洒盐。”
穆芳生:“………………”
门把手从外头被压下,秦晚拎着个锅铲戴着粉色围裙探进半个身:“你们进屋背着我聊什么来了?”
穆芳生笑出八颗牙:“聊我口重,你记得多放点盐。”
“啊?你上学时候吃挺淡啊?”
屠钰“死”后,支队刑警个个迁就穆芳生,原本火急火燎火冒三丈的,到穆芳生就能慢下来春风化雨,就连钱涛也鼻子眼睛归位,好声好气地说话。
穆芳生不点破他们,难得有机会享受这种待遇。
“穆队。”刘媛媛一个月前被抽走400cc血,这一个月穆芳生让她在内勤帮忙,顺带着养元气。
刘媛媛挺胸抬头,站得像来报道的女兵:“我想回外勤了,在内勤摸鱼已经胖了九斤!”
穆芳生特意扫了眼这小姑娘的鞋,挺好,平底鞋。
看清楚刘媛媛手里是张打印好的轮值表,他招招手:“拿来吧,我给你签字,这个月先不排你夜班。”
“谢谢穆队!”
刘媛媛笑出两个深深的酒窝,美滋滋转身要出去,穆芳生喊住她:“等等。”
刘媛媛转回来,他板起脸道:“别人什么情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