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持重的人不会让男人上自己——当然,后一项不能宣扬出去,会被不相干的人嘲笑是做女人。
在靡靡的乐声和淫叫中,段璋对他说:“真有意思。”听上去更像是在说杯中之物,而不是这场宴会。他们身边穿薄衫的小侍垂着头,沉默着,不敢引诱,只像个普通的侍从那样随时为他们添酒。做这行的很会察言观色。
段璋喝得更快,更多。
“你怎么不开始?”段璋问,语气带上了醉意,“难道你想整场就陪我喝酒吗?”
他在心中回答:我不想被你当狗看着。
“怕您觉得不自在。”他说。
“我?我很自在。”段璋下一杯酒没有喝,当头浇到了身边陪侍的人身上,看到那个小侍惶恐的眼神,便露出一个亲切极了的笑容,还伸出手来,去捏那人的面颊。段璋说:“多有意思啊。”
那人似乎很痛,却不敢呼痛。
他于是出言道:“大公子若是心中烦闷,就趁此刻寻些快活吧。”他给了身边人一个眼色,这人会意,便爬到段璋面前,媚着声音说:“奴给大人宽衣。”
段璋于是放过了那个小侍的脸蛋。大皇子没有拦另一个小侍伸出来宽衣解带的手,转过头来,却看向他,笑着。他心头一紧,想起曾经做的一个梦:他在一间很大的宫殿里寻着一个沉重的呼吸声,掀起一重又一重帷幔,找一个人。
段璋向他伸出手,湿漉漉的指尖沾着酒液,轻轻点在他的嘴唇上,接着突然用力——两根手指挤进唇瓣,指甲碰到他的牙齿。
——梦里,他在一张榻上找到了喝醉的段璋。段璋从不喝醉。段璋是从不做错任何事,从来都叫任何人满意称赞的大殿下。
“难道不是这样吗,阿霖?”段璋问,“我看他们刚才有人这样做的。”
——梦里,段璋他说,孤好难过啊,阿霖,你能不能让孤快活一下。
他张开嘴,吞进段璋的手指,细细地吮吸,舔舐。那两个陪侍的人见状,自觉地退开。多有意思啊,段璋的笑容这样说。他知道这是真心实意的笑容,不是做出来的姿态。
段璋抽回手指时,他伸出舌头,舌尖舔了一下皇长子的指尖。段璋动作一顿,笑出了声。他于是站起来。
这不是他的计划。这不是他该做的事。这是他害怕发生的事。这是他冥冥中的预感知道自己一定会做出的事。他既不秉节也不持重,给他这样的机会,他就一定会,一定会……
他跪在段璋面前,把段璋的衣带完全解开。他的手在发抖。
段璋轻轻拆开他的发冠。
“阿霖,原来你还挺漂亮的。”段璋说。
殿下更漂亮。他不敢对他说出来。他不敢看他的眼睛。殿下是昭昭明星,朗朗明月。他想吻段璋,他不敢。
段璋的手插进他的头发里,微微用力——
他顺从地俯下身去。他对自己说:这是唯一一次。
“寻些快活,呵……”段璋在笑,笑声在他的嘴碰到皇子那东西时生生截断。
他做这个并不多,也不常让人为他做这个,但他很仔细,很用心。不多时他就听见段璋逐渐加重的喘息声,他嘴里的东西又烫,又硬。段璋正为他情动,这个想法让他神魂颠倒,彻底抛掉了仅剩的自持——不过正好,现在这里没有人有这玩意。这种宴会要的就是这个氛围——没有人有自持。
他感到自己像第一次踏进这里时一样快乐。放纵,自在,释放。他把段璋往深里吞,不顾自己的干呕,不停溢出的眼泪。他倾听段璋喘息中夹杂的喉音,那是压抑到极点后仍旧压抑不住的呻吟。他让段璋太快活了,他让段璋这么快活——
那种嘈杂靠近得很迅速,没有谁能反应过来。他也是听到了别人惊恐的叫声才意识到发生什么,停下来,立刻——
段璋的手按着他的头,不许他吐出来。那只手用力,不容他退却,逃开。他嘴里的东西重新挤进他的喉咙深处。
脚步声和甲械碰击的声音没有了。什么声音没有了。只有他的干呕声和段璋的喘息声。他知道有多少人在寂静中听着看着,感到脸像火烧一样烫。他抓住那只手的手腕,是祈求,而段璋不理会他的祈求。
他呜咽起来,眼泪和汗一起滴落下去。段璋抓着他的头发,像抓一个杯子那样用他的嘴套弄自己的阳物,直到终于——一股东西从他的喉口流进去,像一口痰。段璋长长舒一口气,松开他。
他伏在地上干呕,什么也没呕出来。
“罗太卫,管得好宽啊——本王今天休沐,休沐的时候找人玩会,你怎么能带人上门来砸场子——”
“殿下息怒,”他听见罗太卫唰地跪下来,“卑职是奉陛下口谕——”
段璋不耐烦地打断道:“父皇能有什么急事找我?你就不能假装找不到我,等我玩完再摸过来吗?”
“……殿下,陛下宣召您和魏时雨入宫。”
他听到自己的名字,感到一种寒意沿着后脊慢慢爬到头顶。
段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