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怎么做？他还能再和天道拼一次吗？不过说到底，他当初为什么会变得那么混沌？胡吃海塞到把脑子都塞没了吗？他只记得自己当时很饿很饿，肚子就像是有个无底洞一样…

殷丹想到这里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九尾看到他这个动作，欣喜地勾起嘴角:“看吧，你饿了，你需要吃东西，我给你准备了这么多美味的食物…你会需要的。”

是吗，但他现在一点也不想吃人，他看着那倒在床上双目紧闭的男人，脑海里突然想起了苍莘的样子。

一开始他对苍莘强硬的态度十分恼怒，总说着要吃掉他。但后来他却一点也不想吃掉他，甚至别人伤害他，他都会觉得恼怒。

好像就是因为他，人类从自己的食谱上被剔除了出去，现在他不会对除了苍莘以外的人有欲望。

“你是因为和人类契约而被驯化了吗？”殷丹想起九尾的说辞皱了皱眉，他很讨厌驯化这个说法，他是天狐，是三界中独一无二的强者，他怎么可能会被区区一个弱小的人类驯化。

他站起身，在九尾期待的目光中走到床边，他皱着眉看向那倒在床上男人，目光不由自主地被他胸口的伤口所吸引。

他曾经喝过无数人类的血，他的毛发也正是因为被鲜血滋养才会拥有如此血红的颜色。按常理来讲，现在他应该扑上去，吸空这个人类的鲜血，然后把他像空瘪的袋子一样扔到一边。

无止尽地进食才会满足他那可怕的欲望……才对。

“…九尾。”殷丹突然开口。

“啊？”九尾看向他。

“你知道我之前被打了多久吗？”

“哈？”

“三年。”殷丹闭上眼语气都因为回忆当初在自己身上发生的恶行而瑟瑟发抖了起来:“我被劈了三年！无论我怎么躲，怎么反抗，用什么方法，那些神雷都会打在我身上。”

“在这三年里只要我到的地方就会瞬间化为焦土连草根都没有。”殷丹回忆起当初自己差点被自己腹中的饥饿逼疯，脸上的神色变得痛苦不堪:“我太饿了，可是我找不到任何能吃的东西，你知道最后我干了什么吗？”

九尾似乎猜出了什么，露出了一脸惊恐的神色。

“…我吃了我自己的肉。”殷丹转身看向九尾:“我就像你给我讲过的上古妖兽饕餮一样，没有了食物，就开始吃自己的身体…”

“我把自己吃的什么都没有了，然后被神雷劈成了焦炭，再次苏醒时，我发现自己四肢又长了回来，肚子里也没有那么饿了。”

“不过从那以后，我的食欲就没有那么可怕了。”殷丹煞有其事地总结:“就算你给我说人类是天道的眷属什么的，我也不会想吃他们的，人类的血很臭。”

“你……”九尾一时不知道该从哪里吐槽起，这家伙真的还是原来那个十尾吗？难道他的尾巴连脑子，少了一条尾巴就少了一部分脑子吗？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还搁这给她分析人类的口味？

九尾额头青筋直跳，她觉得她已经不想再和这个思维大条的家伙继续闲聊了，她的身后的尾巴猛然增大，巨大的狐狸尾巴瞬间塞满了整个房间，房间脆弱的木质结构承受不起这样的冲击变得摇摇欲坠了起来。

“九尾？”殷丹脚下的地板也因此裂开，他猝不及防整个人往下坠去，也是在同时，已经化为半妖的九尾在半空中捞住了他的身体:“你变了，十尾！你变了！！怎么可以，我不允许，不允许…”

殷丹看着周围的场景瞬息变幻，原本精致浮华的迎春楼变为了一个深不可测的洞窟，洞窟里像是一个倒置的佛塔，每一层里都塞满了皑皑白骨，而在最下面的地方则铺上了一层白雪一样的绒毛。

月光在九尾背后洒下，整个洞窟变得洁白而圣洁，但仔细看去，那白骨幽深的眼窝里还有蛆虫钻来钻去，美好的表相也只不过是一场幻影。

“这是…幻象？”殷丹看着洞窟下面还被束缚着的一动不动的人类，一时也无法确认这到底是不是幻象了。

“你觉得呢？这里是幻象还是迎春楼是幻象？”九尾化作半妖后原本甜美雍容的长相变得艳丽而妖媚，而她身后原本只剩三根的尾巴，居然也重新变回了原样。

“你到底想做什么？”殷丹挣扎着，他被九尾放置在了倒扣塔尖的绒毛之上:“我们不是朋友么？九尾你？”

九尾紫色的眼睛深深凝视着他，直到殷丹的瞳孔涣散逐渐放弃了挣扎，闭上眼陷入了沉沉的睡梦之中。

“我们当然是朋友，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也会是一辈子的朋友。”

“既然是朋友，就要同甘共苦对不对？”

九尾轻柔地摸了摸殷丹的下巴:“你也一定想留下来陪我对不对？”

“十尾，让我们像以前那样，互相依靠吧。”

九尾说完，手里的男人逐渐变成了一只硕大的毛茸茸的红狐狸，她漂亮的眉眼也在一瞬间被毛发覆盖变成一只雪白的狐狸，两只狐狸蜷缩在一起，好像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