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坞的学堂逐步开课了,有经验丰富的弟子负责授课,所以不用姚杏杏操心许多,倒是涌入梨花坞的新人安置教化上,免不了多费些心思。
处理琐事占用了她许多时间,每日涂山晋发来的传音,只有晚上想起来了才回一次,说的都是鸡毛蒜皮的日常,少回漏回了也没什么。
姚杏杏打算等空隙一点的时候,再用令牌联系他一次,一是两人确实很久没见了,二吧,省得他总在传音里拐着弯的说她不在意他。
再说徐家的事,徐荐这两日已经回来了,徐莺拜师成功,留在了宗门,或许为了庆祝两家交好,徐家还主动卖了他们不少好处。
而且不知徐荐跟徐家主说了什么,还送了好几个徐家子弟来梨花坞上学。
吉阳的其他世家见徐家与梨花坞来往有些频繁,也坐不住的纷纷往梨花坞送人,舍不得资质好身份高的儿孙,可资质一般的旁系孩童家族里多的是人选。
姚杏杏才不管他们身份如何,只要符合年龄灵根条件,全部收进来,一视同仁的教学。
书院中免费提供吃穿住,入学先发两套校服,随机分配免费的宿舍,保证他们不受生存的困扰。
怕有些少爷来这里度假,还规定任何人不得带仆人入书院,一切内务皆自理。
详细的管理规则不在此细述,确保书院步入正轨后,姚杏杏就将之交给手下的弟子负责,她有其他事要去做。
吉阳东南面有一个稍小的沄城,在安排完梨花坞的事情后,姚杏杏便独自启程过去。
宽敞的大道穿过一片葱郁的森林,连接了荒原和另一头的沄城,沄城与吉阳之间相隔很远,但路面车轮印许多,新旧交错,可见来往应当十分频繁。
刚要走完这片山林,一股极为浓重的腥臭味突然传了来,险些令姚杏杏当场干呕。
她赶紧屏息封住嗅觉,放开神识往四周探去,很快就找到了臭味的源头。
在离路不过二里地的地方是一片乱葬岗,不同程度腐烂的尸体堆积成山,残肢白骨随处可见,还有几只不知是野狗还是狼的动物游走其间,所过之处惊其一片虫蝇。
它们甩开脸上的苍蝇,低头嗅了嗅脚下的肉,满意的话就张嘴咬住,拖进不远处的灌木丛中消失。
没有晚餐的野狗还在尸山上四处寻找,其中一只察觉了什么,警惕的往某个方向抬头看向,在原地站了片刻,突然撒腿跑进灌木丛里,隐藏起来。
很快,别处的野狗意识不对也纷纷逃离。
原来是有人来了。
两个身材高瘦的男人出现在山坡上,脚踩着一地半掩埋的残尸,丢垃圾一样的把几具新鲜的尸体弃地上,新尸压着旧尸。
其中一个气愤的抱怨,“他妈的,那么多人每次都让咱俩来丢,进新人的时候怎么不让我们先享受,等一会儿回去,又他妈捡他们剩下的用。”
“行了,别说了,完事了就回去,再晚点我们连汤都喝不上。刘三那人老爱吃独食,这次把我们赶来干脏活,恐怕又是先快活够了才让我们尝个味。”
“操!老子迟早有一天非干了他不可!”
卸了带来的货物,两人骂骂咧咧的走远了,躲在草丛里的野狗见危机解除,一个个钻出来,闻着新鲜的血气围了过去,只是还没来得及下嘴,察觉不对的又飞快溜走。
姚杏杏忍住心里的不适,跨过满地露着白骨的残尸走过来,在还流着鲜血的尸体旁边站住。
一共两男两女四具尸体,其死状一个比一个凄惨,各种伤口遍布,全身上下无一处完好的皮肤,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几人死前,都遭到了难以想象的暴力对待。
就这么一会儿她就看不下,别开脸,打算寻个地方将他们入葬,不想刚迈出一步,晃动的衣摆就被一只血手死死拽住。
她瞬间惊的出了一身冷汗,险些本能的踹出去一脚,可她身体僵住了,没能真踢出去。
一道气若游丝的求救声从脚下断断续续的传入耳中。
“救我……”
“我不想死……救…救我。”
姚杏杏深深吸一口气,低头去看靠近脚边的人,血迹涂满面孔,容貌模糊不清,只见得染着血色的嘴巴轻微张合,几不可闻的发出求救。
“求你……救我…”
……
沄城的客栈中。
从乱葬岗捡回来的人擦干净血后,不过是个看着十七八岁的少年,单薄的身子遍体鳞伤,苍白的脸上有着被人刻意划出的刀痕,嘴皮干裂起皮,重新渗出的血液在嘴角凝固成疤。
这已是两天过去了,少年被裹成木乃伊静静躺在床上,眼睛紧闭,不知何时才能醒来,若非他胸口还有起伏,身体也有温度,姚杏杏都要以为这人已经死了。
虽然没法从少年口中得到信息,不过以她这两天对沄城的了解,多少能猜出一点。
在沄城中,大大小小的青楼赌坊遍布街头巷尾,因此它还有其他别称,比如花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