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你不是来接我出来,你是来蹭我饭的。”贺炀不信白亭瞳会真的来接他,可确实是来了。
白亭瞳穿着长款的深色大衣,脚踩马丁靴,立在寒风中,是不倒的松竹,眼底含着笑:“小贺同学,我来接你回家了。”
“哼,你还算是,说到做到。”贺炀嘴上这样说,眉眼却舒展了开来,第一次,有人来接他了。
隔日就是元旦,白亭瞳直接住进了贺炀的家里,蹭了一顿晚饭,明天还要再蹭。
陈旧的木门关着,抵挡着寒风,只开着一扇窗户,屋内炉火烧的正旺,电视机上放着跨年晚会的节目。
这样冰冷的屋子,好久没这样热闹过了,
“我不是来蹭饭的,这么多菜都是我买的,我是给你接风洗尘,奈何厨艺不精,只好劳烦你亲自动手。
我是来陪你跨年的。”白亭瞳特地去了菜市场买了好多肉食,鸡鸭鱼肉,他是真的想和眼前的少年好好过一个新年。
“谁需要你陪了?是你自己一个人在临水镇孤独寂寞冷吧?”贺炀一脸看穿一切的表情,清粥小菜啃了几天,今晚他足足吃了三碗饭。
白亭瞳差点嘴里的一口饭惊得喷出来,摆手笑道:“对对对,是我孤独寂寞冷,需要你陪,你是我在临水镇的唯一一个朋友。
我独在异乡,每逢佳节更觉寂寥。”
桌子上不再是两三个菜看起来过于寒酸,而皆有剩余。
“我去洗碗,再去帮你铺张床,你就随便睡一晚。这些剩菜,你用保鲜膜包起来,帮我放冰箱里,明天还可以吃。”贺炀收拾碗筷的架势一看就很熟练,抱着碗筷进了厨房,没过多久又听见蹬蹬地上楼声。
白亭瞳还在慢慢悠悠地包裹保鲜膜,今晚跨年夜,如果自己不来是怎样一副景象呢?
这样空的房子,只住了一个人,
电视里的节目这样热闹,可只有贺炀一个人,他肯定随便吃顿饭然后开始看电视吧,会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在哈哈大笑之后睡去。
都说习惯了,可有些东西永远也习惯不了的,人是群居动物,需要情感和陪伴。
听少年的脚步声,实际上,他是高兴的吧?
白亭瞳将火炉挪到了电视机前,搬来矮凳烤火看跨年晚会,时间分分秒秒地过着,白亭瞳的思绪却不在电视上,而在贺炀,心神全被一个人牵动的时候,他才惊觉,或许他是喜欢上贺炀了。
可贺炀是直男,生长在这里,恐怕对同性之情,都不甚了解,也只是听说过吧?
大多是厌恶,这是其一,贺炀已经够孤苦了,白亭瞳希望他有一个完整的家庭,遇到相伴一生的良人,结婚生子,这是其二。
其三,就算贺炀的脾气秉性可以做朋友,但做伴侣,显然不可行,最后伤害的会是两个人,倒不如做一辈子的朋友。
听到贺炀下楼的声音,他不自觉地笑了笑。
“白警官,这么好的日子,不喝酒吗?”贺炀手上掐着一支烟,正欲点燃。
“小孩子不要抽烟喝酒。”白亭瞳阻拦了他一下,虽然觉得也拦不住。
贺炀顿觉不满,微微蹙眉:“白警官不抽烟不喝酒,还不交女朋友,好没意思,你不如出家吧?”
“好,你嫌弃我,我出去抽。”贺炀看着白亭瞳的眼神妥协,这一波是反客为主。
白亭瞳无奈,他哪里是嫌弃小朋友,他是为小贺同学的健康着想啊:“出去的时候,记得加一件衣服,外面冷。”
“知道了。”贺炀敷衍地回答道,真的怕我冻着就别让我出去啊,这算什么?我才是这屋的主人,抽根烟还要出去抽了。
贺炀走出门,带上了木门,发出的声响很大,在夜色里显得格外突兀,少年又不满地踹了一下门,终是在黑暗的夜色里点燃起橘红色的火光,烟圈缓缓上升,消散在夜色里。
小孩子脾气又上来了,过了许久,贺炀才从门外进来,带着一身寒气。
“来,烤火?看电视。”白亭瞳视线移向贺炀,朝他招了招手。
贺炀不情不愿地挪过来坐下,两个人节目看至深夜,到火炉中的炭火燃尽了大半,而屋内的摆钟响起,咚——咚——
阳历的新年,到了。
“新年快乐,小贺同学。”白亭瞳起身,屋内摆着一辆摩托一辆电动车,稍显拥挤,他从电动车里拿出一份新年礼物。
“送你的新年礼物,小贺同学。”白亭瞳将东西交到贺炀手上。
“啥玩意,这么重。”贺炀差点接不住让东西掉进了火炉里,少年的眼睛里倒映着火光,明亮而温暖。
拆开礼物之后,他眼里的火光又熄灭了:“三国演义?这么厚一本砖头书?你怎么跟我妈一样?”
贺炀嘴上这样说着,手上依旧好好地拿着书,也没作出别的举动。
“不喜欢?”白亭瞳带着笑,看人的表现也不像是不喜欢,倒像是很喜欢的模样。
“我电视早就看过了好吧,有什么好看的。”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