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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雪天(2 / 3)

过来,人来人往,小孩儿拿着烟火棒,一块钱一盒的小鞭炮玩闹。

大人们,拱手作揖都在说过年好。

连带着白亭瞳也跟着说了许多个过年好。

等到了少年屋前的时候,这一点年味才被打断,

“你怎么来了?”贺炀的眼神逐渐冰冷,手上夹着一支烟,微微扬着头,有街溜子那态度了。

屋廊下坐着一个人,年纪大概四五十岁左右吞云吐雾,面色蜡黄,一看就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精神不算好,五官面相看起来甚至有些刻薄。

“大过年的,你想来闹什么?”贺炀瞪着他,眼底隐隐有恨意,“要房子?还是要田地?只要我还活着,你一个别想得到。”

“大过年的,你不来给我拜年也就算了,你亲叔叔过来看你,非要这样说话?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男人将烟头扔在地上,也没去碾灭烟。

两个人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白亭瞳站在旁边,没怎么听懂他们说的方言。

贺炀二话不说丢了烟就要动手,冲过去摁倒男人对着人就是一拳,而白亭瞳也及时反应过来去拉住他。

“白亭瞳,你懂什么?你要抓我等我打完了再抓。”贺炀吼了一句,几乎声嘶力竭。

四个字,无尽的哀伤。白亭瞳的动作停了,他愣了愣,松开往后退了退。周围看热闹的很多,都在看他们的笑话。

村里的老弱妇孺很多,长舌且八卦,你一言我一语,白亭瞳听不懂,却觉得刺耳。

“大家过来评评理啊,外甥打叔叔了。被警察抓了多少次了,我们为他花了多少钱了?还做的不够多吗?我为他花了多少啊,白眼狼啊。

家门不幸啊,家门不幸。我那早去的哥哥嫂嫂啊。

他这样对得起养他到十几岁的爷爷吗?

爸爸啊,你怎么……”男人就像是一个不讲理地泼妇,边和贺炀争斗着,边叫嚷着。

“贺炀,够了,用拳头能解决这件事吗?”白亭瞳手上的青筋微微绽出,握拳紧了紧。

“再来一次,打你一次。”贺炀跨坐在男人的身上,几乎是单方面殴打他,平常的时候几个人来,以为过年他就不会打人,一个人也敢过来?

贺炀没敢回头去看白亭瞳,男人逃也似的走了,而围过来看热闹的也散了,一切好像没有发生过的一样。

“白警官,你可以把我抓回去了。”从这个角度,白亭瞳只看得到贺炀的背影,他拿着钥匙开了门,拔了插销,让光透进了屋子。

再转过身来看着白亭瞳,背对着的是黑暗,但面向的,却是阳光。

“我今天休假。”白亭瞳张了张嘴,跟着贺炀进了屋子。

“好,白亭瞳,你不抓我的话,那你走吧。”贺炀的语调生硬,临近崩溃的边缘,他也想像白亭瞳那样,但是他永远也做不到。

这个朋友,他交不起,也不配。

这是逐客令,白亭瞳愣住了。

贺炀背对着白亭瞳,不敢再去看他,他就是暴力分子,他一无是处,没文化没素质没教养:“白警官,我不知道您怎么想到要跟我这样的人交朋友。

您一定觉得我这样的人很可笑吧?您也一定觉得很有趣,和我交朋友可以衬托出您很多伟大的品质。

白警官,我……”

敬语都用出来了,白亭瞳宁愿贺炀阴阳怪气自己,接下来是不是该谈绝交了?

“我先走,你自己想一想,我不打扰你了。”白亭瞳妥协,骑着他的小毛驴离开了。

小孩自卑,和他说话总要斟词酌句,有时候一个字都能让人计较半天。他哪有看不起贺炀一分一毫的意思,就算有,也是最开始那时候。

白警官倒宁愿贺炀像别的二流子一样,自信张扬盲目自大。

现在他只是心疼,想让他往上走而已,为了他自己。

如果我一辈子这样不思进取呢?如果我一辈子只能这样呢?你的字字句句我都听不进去,我都做不到你想的那样,那你还会对我好吗?这是贺炀所想的。

这天贺炀早早地上了楼,躺在床上,这样无理的年他也不止过过这样一个了,原以为今年会不一样,原来还是一样的,或许更难过,那种拥有过温暖又失去的难过。

他不想这样的,可是没办法,他也知道拳头不能解决一切,但是有些的,他无法原谅,也原谅不了。

什么监护人,什么大孝子,把自己病重的父亲从医院里接出来等死的大孝子吗?

那是贺炀最在意的人,怎么可能不介意,怎么可能不恨,他恨别人,也恨自己没有能力。

今天过去了,可又好像没有过去,他和白亭瞳的友情,算是走到了头吧?

贺炀百无聊赖地翻着那本《三国》,眼睛微微有些泛酸,反正迟早要走的不是吗?没有人可以陪另一个人一辈子,人生就是一辆上上下下的列车。

与其以后再伤心难过,不如现在就断了,为什么,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填了进来,又觉得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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