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雨一时懵住,对面的男教授已经哈哈大笑起来:“我说陶老师啊,你这目的也太明显了,对人家舒老师称呼都变了。”
陶念容伸手把小青年挡在后面,板着脸,一副护食的样子:“可先说好,是我先来的,你们儿子后面排队去。”
说罢,她又转向舒朝雨,笑得和蔼可亲:“小舒啊,不是非要你和我家那个成,就可以先试试嘛。那小子虽说不太会说话,但那张脸还是能看的。喏,我这有照片,你看看先。”
舒朝雨:“……”
其实不用看的,那个人的样子,这些年他在记忆深处早就描摹千百遍不止。
他是这么想,可当陶念容掏出手机打开相册时,舒朝雨的目光还是情不自禁被吸引过去。
“这张是的,这张也是……哦,还有这。”
陶念容手指一一划过,她手机里存的都是儿子最帅的照片合集,为的就是平时能逮准时机推销一番。
瞧,眼前的这个Omega不就看入迷了吗?
舒朝雨确实是看入迷了,不过他脑子里现在想的更多是,如何能把这些照片要一份过来自己存着。
陶念容一边翻动相册,一边觑眼观察他的表情。感觉差不多了,又试探问道:“怎么样?要不要见一面?”
“!”舒朝雨如梦初醒。
其他几位教授也在一旁起哄道:“看看,舒老师都害羞了。不过小秦这孩子确实长得帅,无论在哪方面和舒老师都是很配的!”
舒朝雨还在发懵。他只是像平常一样,和同事一起吃个午饭,怎么就突然被安排相亲了?
而且还是和自己暗恋多年、从没敢表明心迹的人。
太不真实了。
可等被再次追问要不要周末与其见一面时,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统统只变成了一个字:
“好。”
舒朝雨想给自己一个机会,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机会。
他从不觉得自己像同学、教授们评价的那样,是一个完美优秀的Omega。所谓“舒神”这类高岭之花的名号,只是在掩饰他在学术场合外的笨拙、怯懦与不善言辞。
甚至很多时候,舒朝雨都在自我怀疑,除了生理构造以外,他还有哪点像个Omega?
不会撒娇,不懂示好,不解风情,连信息素都是淡的让人生不出一点旖旎心思,既不甜腻也不火辣。在Omega最能展现魅力的年纪,他却以冷淡疏离武装自己,刻意拉开与其他人的社交距离。
就连面对喜欢的人也是如此。
暗恋四年,他从没鼓足勇气去认识、表白,只学会了将那点秘密藏在心里,一日复一日地回味其中的心酸甜蜜。
如果那仅有的一点接触也算是甜蜜的话。
说起来舒朝雨也觉得可笑。小时候看电视剧里一见钟情的戏码,他只会冷眼旁观嗤笑虚假。可真的落到自己身上时,才明白那是一种比地震海啸都难以招架的不可抗力。
那是在大四毕业典礼那天,他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被邀请上台发言,却因多日熬夜赶做课题,走到第三层台阶时眼前一黑,在即将要摔下台时,将将好被拉入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
头脑还未完全清醒,舒朝雨却只用了几秒钟,就将那股迷迭香味的信息素一辈子刻进了骨子里。
他看清了眼前这人的脸,是在他之前发言的在校生代表。
大一电院的秦知时。
秦知时得知他妈又给他在后天安排了一场相亲时,内心毫无波澜。
他是不排斥找对象的,相亲嘛,就当是吃顿晌饭,而且他妈每次给他安排的相亲对象也都是他喜欢的类型……
“哦,这次你要见的就是我们院新来的那位小舒老师。舒朝雨,你应该听过他的名字……”
“什么?”
秦知时淡定的面孔出现一丝裂痕:“就那个本硕博连读,还提前毕业的,舒朝雨?”
“是啊。”看他还挺了解,陶念容更觉这俩孩子有戏,喜上眉梢:“看来小舒老师还是怪有名的嘛,人家真的特别优秀一小孩。”
“不是,先等下。”
秦知时连连摆手,不敢确信:“妈,您可真是我亲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个Omega比我大三岁吧?”
陶念容一脸不赞同:“三岁怎么了?老话说得好,O大三,抱金砖。”
“这是您自己胡诌出来的吧。”
“嘿,你个兔崽子。”
眼瞅那无情铁手就要落到脑袋上,秦知时嘴一撅,卖起惨来:“妈,听说那个舒朝雨特别不好相处,人冷话少,还爱装。真要娶回家,和抱着冰块睡觉有什么区别。”
陶念容皱眉:“你都听哪胡乱说的?人家那叫稳重,咱们院的,从领导老师到底下学生,就没有不喜欢他的。”
“那你叫他们相亲去。”
秦知时翻了个白眼:“稳重?我是娶媳妇又不是娶个妈,说白了就是冷冷冰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