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厘别开脸:“我并非想不开。”
周克馑咬紧牙根,面上却还是温柔的神色,哄她道:“你既然不喜欢我成婚,那我便从长计议,只跟我的卿卿在一起。”
阿厘听着他前后不一的说辞,愈发觉得失望,她忍不住反驳:“你不是说已经骑虎难下,这婚事万万退不得?”
“车到山前自有路。”周克馑温热的唇贴上她汗湿的额角,闭了闭眼,隐下心头的戾气。
困在他的怀中,一股无力感袭遍阿厘全身,她啜泣着:“我不信,你放我走罢。”
周克馑额头上青筋鼓动,他强打精神继续绵言细语哄她:“你要走到哪里去?现下外头隐有暑旱成灾之势,一个弱女子如何能生存的了。”
又诱哄道:“有谁跟你说了什么?谁说叁道四了,还是云竹劝你什么了?旁人都不怀好意,你忘了府里的人是怎么欺负你得了?”
阿厘不言语,眼泪几乎都流干了,越来越绝望,她本以为他会顾念着她的想法,她以为他们至少可以好聚好散。
周克馑虎口握住她纤细的脖子,轻轻摩挲,低下声音:“云笙,只有我最爱你,就在我身边好生待着罢,莫再闹了。”
阿厘冷眼瞧着,故意刁难他:“若我不想你跟旁的女子说一句话呢?”
周克馑松了眉头,小心翼翼地弯唇,满口答应:“我不同别人说话。”
“不,你会说,你会跟夫人说,跟旁的丫鬟说,跟罗小姐说,你不光会说,你还会有千万个正经由头来说服我。”
周克馑定定的看着她,不懂早晨还如胶似漆的他们,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
“云笙,为何总要为难我?为难我们?”
阿厘见他落寞难掩的神情,往日种种一一涌上心头,不禁生出恻隐,生出期望来。
她捧住他的脸颊,一如昨日在床榻上那样,娓娓道来:“是我的错,未能尽早识得自己所想,你是我心爱的郎君,我实在…实在不愿见你同别人一起。我知道你的难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就是正道,这么久以来的欢情已经够了,若公子还对我有所恋慕,能否…成全了我?”
周克馑木然看着她如此温柔地吐出一个个他无比憎恶的字词来,仿佛是钝刀子割肉。
“成全?”他低低地重复咀嚼。
阿厘失魂落魄地等着他宣判,一时之间,居然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期待他说些什么,因为方才她所说的,犹是在说服自己。
茂林延疏光,虚明见纤毫。
他们久久僵持着,他的面色越来越白,情绪越来越少。
就在阿厘以为他即将松口之时,周克馑忽然笑了起来。
“休想。”
“有身契在,你就是我的奴,无论我成婚与否,你都少做妄想!”
阿厘浑身发抖,仿佛又回到了那株树下,战战兢兢地顶着苹果。
那些柔情蜜意的时日,让她侥幸以为这便是常态,竟忘了他的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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