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皓何处去了
一碗滚烫的姜汤奉了上来,首辅就逼着喜嬷嬷先喝下。
这一碗滚烫的姜汤下肚,嬷嬷顿时便觉得浑身热了起来,额头都冒了细碎的湿润。
还剩下两口,便喝不下去了,首辅接过来喝完,道:「别浪费。」
喜嬷嬷看着他那枯瘦却劲道十足的手重重地把碗搁下,便马上问道:「王妃叫我来问问,楚王如今在哪里?皇上可有把他打入暗房?」
褚首辅扬了一下袍子,双手已经习惯性地笼在袖子里头,道:「叫王妃放心便是,皇上没问罪,只是赶了他出宫去。」
「但是,」喜嬷嬷急了,「他没回王府。」
褚首辅压压手,「你稍安勿躁,他是没回王府,去了干坤殿做鼻涕虫。」
「鼻涕虫?」嬷嬷一怔。
褚首辅素来眼里的眸子里竟染了一丝笑意,「今日我在干坤殿,他就在那。」
喜嬷嬷无奈地道:「那他怎么不回府呢?王妃可担心了。」
「他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什么目的?」喜嬷嬷追问。
褚首辅不语,只是眼底笑意加深。
宇文皓确实在干坤殿。
他四仰八叉地躺在殿中的罗汉床上,不吃不喝,不沐浴不洗脸,已经在这里瘫了一整天外加一个晚上了。
太上皇开始还能当没看到,但是到了晚上还没见他有什么动静,今日除了起来去过一次茅房,就压根没动弹过,一时,就生气了。
「你说你像什么?马上滚出宫去。」
宇文皓不语,双目无
神地看着房梁,房梁上的腾云驾雾金龙的每一处雕刻,他这一天一宿的都看得清清楚楚了。
「你看你躺在这里像什么?像烂泥,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还有点出息吗?你怎么说不听呢?怎么那么固执呢?回去等消息!」太上皇气呼呼地道。
宇文皓这才慢慢地侧头看向太上皇,但是还是没做声。
太上皇气得也没了办法,只能坐下来,悻悻地道:「净给孤惹麻烦,遇事就撒赖磨地,你以为你是三岁小孩啊?」
宇文皓眼睛动了动,懒洋洋地道:「您认识我第一天我就是这样了,反正没一个满意的办法,孙儿就在这里磨地不走。」
太上皇拿他没办法,吩咐常公公,「找个人撵他出去。」
常公公只得出去找几名禁军进来。
宇文皓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朝太上皇扑过去,一把就抱住了太上皇的腿,他也顺势往地上一滚,躺了下来,「撵?爱谁谁!」
太上皇气得一巴掌就盖他脑壳,「你还有点出息没有?你多大了,还真磨地了。」
宇文皓就巴巴地抱着腿,不动,甚至还闭上了眼睛,只说了一句,「您叫人砍我脑袋就是,要不砍下我的手,您就自由了!」
太上皇被他抱着腿,也走不得,禁军也不敢来拽,怕拽着太上皇,只能无助地站着。
「贼汉!」太上皇气道。
宇文皓吸吸鼻子,委屈得像一条被人夺了骨头的狗,「孙儿横竖是破罐破
摔了,回府有什么用?媳妇都被赶走了,回去一个人对着四堵墻,思妻心切,父皇还不许我去静候府看望她,我回去做什么?」
太上皇气得踹了他一小下,「那你缠你父皇去。」
「不敢!」宇文皓倒是干脆。
「没出息!」
宇文皓缩缩脖子,寻找了一个躺得比较舒服的姿势,就这样紧紧地抱着太上皇的小腿,一动不动。
太上皇怒道:「你信不信孤真命人砍下你的手?」
宇文皓眼皮抬了抬,老实地道:「不信。」
太上皇严厉下令,「来啊,把楚王的双手给孤剁下来!」
禁军闻言,两把闪亮的长刀,迅速往宇文皓的双手劈过去,那速度几乎可以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形容。
宇文皓眼皮都不眨一下,就等着长刀砍下来。
长刀「哐当」一声,砍在了云石地板上,火光四溅,碎末齐飞。
「瞎了你的狗眼……」太上皇大怒,使劲地揉着眼睛,那碎末飞进了他的眼睛,顿时痛得眼泪横流。
禁军丢了刀,跪下请罪。
常公公过去吹眼睛,太上皇气急败坏地道:「传皇帝过来!」
宇文皓闻言,猛地放开太上皇,嗖地一声,窜上了殿内的房梁上头趴着。
明元帝来到的时候,宇文皓还是在房梁上头不愿意下来。
太上皇指着上头,脸色铁青地对明元帝道:「把他弄出宫去,孤不想看到他。」
明元帝抬起头,看到宇文皓趴在房梁中间,气道:「逆子,
还不滚下来?」
宇文皓在房梁上头站起来,然后跪下,「儿臣跟父皇请安。」
「你闹什么?」明元帝沉怒地道。
宇文皓跪着,「儿子不想回府,想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