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就要压不住群臣汹涌了,还是首辅出来问了上奏大臣一句,「有证据吗?是你亲眼看到太子妃上了麻风山还是听说的?」
上奏大臣是内阁的官员,叫同茂,他听得首辅这话,便道:「首辅,此事下官虽没有亲眼看见,但是,下官的随从和花大人的随从那日出城,亲眼看见太子妃的马车出城,上了麻风山。」
首辅压手,「可有跟踪?」
同学士一怔,「这……这倒是没跟踪上去,不过,后来下官命他继续在山下蹲守,发现太子妃连续几天都带人上去,天微亮出城,亥时左右才回城,那时候城门已经关闭,太子妃是拿了冷大人和顾大人的令牌入城的,麻风山上并无其他景緻,且皇上五年前就下令不许任何人上去,太子妃是明知故犯。」
首辅道:「既然不是你亲眼所见,那此事就要调查,看看是否存在诬陷或者其他内情。」
同学士据理力争,「首辅,兹事体大,绝不能耽误。」
首辅眯起了眼睛,厉声道:「正因为兹事体大,才需要调查,你参的是当朝太子妃,难道能不调查一下就定罪吗?若这样的话,本官还要奏你同大人一本,包庇你儿子当街打人呢。」
同大人顿时噤声。
那不争气的儿子,凈知道给他惹麻烦。
明元帝见首辅控制了全场,便道:「既然有人奏本,也确实如同爱卿所言兹事体大,不能不谨慎,首辅,你便受累调查一下吧。」
首辅拱手,「臣领旨!」
早朝散,明元帝也不去内阁议事,单独留下首辅再传宇文皓进宫。
宇文皓是要上朝的,但是出门的时候衙役来报湖城桥倒塌,死伤十余人,他赶往处理,皇上下旨传召他,他差不多到响午才入宫。
忙得是一口水一口饭都没吃,饿得眼冒金星。
进了殿门,还没说湖城桥的事情,明元帝便一通责难,说他纵容元卿凌上麻风山导致有人蔘本。
元卿凌上麻风山是没有明旨只有暗示,所以,这个锅宇文皓肯定是要背的。
宇文皓横眉竖眼,「哪个龟孙奏的本?」
「同茂!」首辅淡淡地道。
宇文皓有些意外,「内阁学士同茂?」
这个人平时很听首辅的话,以首辅是尊,怎么参奏之前,没有先告诉首辅?
首辅看出他的疑问,道:「老臣事前什么都不知道。」
宇文皓道:「内阁有不成文的规定,但凡参奏的本子,都得先给你过目,直接越过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首辅道:「肯定知道老臣会压下这个奏本,他要在朝堂上一鸣惊人,所以只能越过老臣,甚至其他内阁学士都未必知道。」
「有其他人一同奏吗?」宇文皓问道。
「还需要其他人吗?他知道这奏本一出来,满朝起码超过大半数都会支持严办太子妃,再追究其背后动机。」明元帝道。
宇文皓怒道:「祸国殃民的就是这一群小心翼翼的大官,耽于逸乐屁事不干,有人去干了,还横加阻挠。」
明元帝听了这话,心里竟是一虚,彷佛太子说的是他,随即咳嗽了一声,义正辞严地道:「不管怎么说,这事闹大了怕一发不可收拾,你叫太子妃不要再上麻风山了,朕和首辅会想办法平息此事,找个说法搪塞过去。」
宇文皓摇头道:「父皇,只怕不成,老元肯定不愿意的。」
「那就锁起来!」明元帝愠道,他就这点没出息,家里的女人都管不住,还管什么天下?
宇文皓无奈,「父皇,她做的又不是坏事,为什么要阻止呢?他们说便任由他们说,能治癒麻风症对我北唐百利无一害。」
明元帝沉声道:「朕做梦都希望北唐有大夫能治癒麻风症,但是,这是不可能的,当初默许她去,是存了侥倖的心,不曾细想后果,你若管不住她,朕便下旨。」
宇文皓急了,「怎么是侥倖的心?喜……」
首辅咳嗽一声,「太子殿下,先莫要着急,我们再想法子就是。」
宇文皓疑惑地看了首辅一眼,喜嬷嬷的事,为什么不能说出来?太上皇都知道此事的,父皇大概也知道一些,老元确实治好了麻风症。
明元帝看着两人,「喜什么?」
宇文皓不知道首辅什么用意,隻得道:「儿子的意思是说,如果治好了麻风症,这对北唐来说是大喜事。」
「那也得治好才行,如今还是空口白话!」如今朝中多事,明元帝都烦得要死了,一动不如一静,既然有人盯上了,那就不要去办。
而且他现在想想,也确实很危险,万一元卿凌染了病,再传染给孩子们,那可就是惨了。
宇文皓争辩道:「父皇,老元去了几天,已经在下药治疗,不能停止的,您就让她继续去吧,儿子跟您打包票,她真的可以治癒。」
明元帝强硬起来,「不可,她一天是太子妃,都不能再上麻风山,她如果真的想要继续上去,那你就休了她吧,事没出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