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侯今日入宫比较迟,一来到便听说扈妃娘娘作动了,马上就要添小外孙,他自然是高兴的。
他听说明元帝在那边守着,心里十分欣慰,虽然之前不大喜欢皇帝女婿,可如今看也还行,好歹是真放在心上的。
宇文皓看着他喜滋滋地接受百官的恭贺,心里很是复杂,这老匹夫幸亏方才是不在场,否则听了翁静郡主的话,岂不得翻天?
为了谨慎起见,宇文皓让齐王坐在镇北侯的身边,但凡看到有人要与他说这事,就马上阻止。
殊不知,却被安王先了一步坐在了镇北侯的旁边。
且安王一坐下来就马上道:「侯爷,你也别太紧张,扈娘娘吉人天相,一定会无事的。」
镇北侯不明所以,便道:「虽说生孩儿是女人的大难关,但在宫里头,有这么多御医守着,自然是无碍的。」
安王道:「是的,会无事的,扈娘娘且自小习武,身子骨比旁人好,便遭了重击,也应该无大碍,父皇也守在素心殿,有父皇龙
气庇佑,扈娘娘定会顺利产下孩儿。」
镇北侯一听这话,酒杯就重重地落在了桌子上,双手拨开遮蔽嘴唇的大鬍子,瞪着铜铃般大的眼睛,「什么重击?为什么会在素
心殿生?她不是住在素心殿啊。」
安王一怔,彷佛说错了话般马上别了头,「无事,无事,小王一时错言。」
镇北侯听了一半,哪里肯依?竟不顾诸多皇亲与大臣在,惊怒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安王殿下,你得跟老夫说个明白。」
衝动的镇北侯
宇文皓霍然起身,快步走过去。
安王已经又转过头对镇北侯道:「此事本王也不知晓,只听翁静郡主受了惊吓出来说太子妃要害扈娘娘,且把扈娘娘推撞在桌子上才会伤了腹部导致提早作动。」
安王这声音不大,也仅仅能让镇北侯听到,镇北侯却怒不可遏地跳起来,吼了一声,「什么?太子妃推了扈妃?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本来在场的人知道的不多,如今镇北侯这么一嚷,便所有人都听到了,都震惊地看着快步走过去的宇文皓与镇北侯。
镇北侯性子急躁,见宇文皓来到一时火起便揪住了宇文皓的胸口衣裳,暴跳如雷地道:「太子,扈妃若出了什么事,老夫绝不与你善罢甘休。」
宇文皓拽开他的手,淡淡地扫了安王一眼,讽刺地道:「四哥,您如今可真是破罐破摔了啊。」
安王有些无措,「对不住,本王一时说漏嘴,本只是想安慰安慰侯爷,叫他莫慌,没想竟说了不该说的话,老五,对不住了。」
镇北侯英雄主义泛滥,一见安王这委屈的模样,更认定了宇文皓与元卿凌串谋,越发的愤怒,竟猛地掀翻了桌子怒道:「本侯不理你们这些魑魅魍魉勾心斗角的把戏,谁敢伤了本侯的女儿,本侯就跟谁过不去,皇上也是糊涂,竟还叫太子妃为扈妃接生,不行,本侯得去。」
齐王和怀王忙拦住,「侯爷稍安勿躁,父皇自有定夺,您去不得,扈娘娘在生孩子,您去了算怎么回事?」
有些支持太子的人也纷纷上前劝说,殊不知镇北侯急疯了,推开众人便往素心殿奔过去。
素心殿里头,元卿凌已经用了催产素,扈妃还痛得要紧,出血持续,腹部发硬,胎盘剥离已经是可以肯定了,如果短时间内无法生产,必须要剖腹了。
可这里并不具备剖腹的无菌条件,若真要到这一步,危险比较大。
元卿凌一直听着胎心,暂时还算是正常的,但是为了稳妥起见,她还是把手术器械先拿出来消毒,以防万一。
且做最坏的打算,若造成严重后果,例如羊水栓塞产后出血等需要紧急输血,所以,她也马上叫人过来验血配对血型。
明元帝用的绣龙黄色被褥被送了过来,覆盖在扈妃的身上,底下两角支起,稳婆则在底下看着出血情况与及宫口开放程度。
因被褥覆盖着扈妃,所以御医可以进来听脉,听完之后,御医也是脸色大变,出去禀报明元帝,说情况不大好。
刚好镇北侯在御医禀报的时候便来到,听得此言,大步跑了进来,瓮声道:「皇上,太子妃有意谋害扈妃,怎还能让太子妃在产房里头?快叫她出来。」
明元帝本就满心焦灼,一听这把声音脑袋更大了,有些微愠地扫了追进来的顾司一眼,怪罪顾司没有拦住他。
顾司请罪,「皇上,侯爷非得闯进来,微臣拦不住。」
这个时候,里头传出了扈妃的痛叫声,镇北侯听得心都悬起来了,怒道:「她自小就坚强,摔断了腿都不哼一声,现在叫得这么惨,一定是太子妃对她做了什么。」
明元帝揉了揉眉心,已有发怒的征兆。
宇文皓也急赶了过来,听得此言,不禁沉下脸道:「镇北侯,你今日是没带脑子进宫吗?也不分辨一下就敢衝撞皇上了?这里是后宫,无旨不得进,你若继续在这里瞎闹,本王便要逮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