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彩接话,「除了奴婢与汝妃,还有御医与掌事姑姑,四个人都在这里守着,没有旁人进来过。」
「那么,谁接近过王妃?」元卿凌的眸子看向了阿汝。
阿汝脸色方才有些苍白,如今已经恢復了正常,淡淡地道:「我接近过,但是只是提王妃压了一下被角,他们都能看到,压好之后,我便退到椅子上坐着,是坐了一会儿之后王妃才忽然呛血的,呛血的时候王爷已经回来,便马上叫阿彩去请太子妃。」
御医可以作证,道:「没错,确实是这样,微臣一直在床边,看到汝妃娘娘只是为王妃盖好被子,压了一下被角。」
「所以,太子妃是想说什么?想诬陷阿汝害了王妃吗?」阿汝眸色冰凉地问道。
元卿凌不接她这话,只是看着安王,「你的人,你若信得过,我没什么好说的,但是四嫂不会无缘无故再内出血,导致血胸,应该是内力所致,内力沁入不是马上便会造成出血,有可能是缓慢的,王爷是懂得武功的人,比我清楚。」
安王看着阿汝,那眸光里头充满了怀疑与冰冷。
阿汝面容不变,迎上安王的眸光,「阿汝问心无愧,不曾害过王妃。」
元卿凌道:「不要紧,四嫂醒来之后就什么都知道了,她方才虽然看似睡着了,但是,她神智是清醒的,她能感受到汝妃过去是为她盖被子还是动了手,内力注入而非掌力忽催,所以受害人最能感受清楚。」
阿汝淡淡地道:「那就最好了,只要王妃醒来,便可还我清白。」
元卿凌继续看着安王道:「四嫂醒来过,其实她提到了凶手,但是她没有力气说出来,她原先或许不知道或者不确定,但是如今我相信她很确定了,且等着吧,我便是使出满身的本事,都会叫她醒来亲自告诉你。」
安王颌首,却是对着阿汝看了一眼,那眸光彷佛两把寒刀在阿汝的脸上刮过。
阿汝虚弱一笑,「王爷也怀疑阿汝了吗?阿汝这些年如何为王爷的,王爷心里明白,阿汝绝对不会做伤害王爷的事情。」
这一句话,便是连元卿凌都听出一些诡异来了,彷佛是威胁。
安王眼底残毒未褪,但是语气倒是平和了许多,「是的,你确实不会做伤害本王的事情。」
彷佛,便肯定了阿汝的无辜。
元卿凌不知道他们之间那么多的事情,隻道:「从现在开始,四嫂身边要么是我,要么是王爷,要么是贵妃,不能再让任何人接触四嫂,直到她醒来。」
「如此便是最好!」阿汝抢在了安王之前回答,且语气淡漠,「既然这样,那阿汝就先出宫去吧,横竖在这里也帮不了什么。」
安王却道:「不必了,你就留在宫中吧,陪陪母妃也好。」
「好,一切但凭王爷的安排!」阿汝乖顺地道。
她退了出去,元卿凌让御医和贵妃也都出去,屋中不需要这么多人伺候。
元卿凌累得很,对安王道:「王爷那就看着,我在椅子上眯一下,困得很。」
安王语气温和,「辛苦了。」
这一次的三个字,说得十分清晰且坚定。
他甚至还吩咐阿彩去给元卿凌张罗点茶水,殿里就只有阿彩在忙活,其余闲杂人等,一律不许进来。
元卿凌在贵妃椅上半躺着,想了想,道:「或许王爷觉得我多事,但是,镇北侯真未必是凶手,昨天晚上我与太子在衙门里头说话,他说案子其实有一个疑点,并非是他故意要包庇镇北侯,不知道王爷是否愿意听我说这个疑点?」
安王坐在床边,彷佛石膏像一般,一动不动,良久才抬起头看着元卿凌,声音有些嘶哑,「你说。」
元卿凌坐直了身子,道:「事发那天,京兆府问过了许多人的口供,前后做了对比排查,后来发现汝侧妃是在镇北侯与王爷吵完之后,才离开万园的。」
「那又如何?」安王脑子如今还没能完全清醒过来,只是下意识地抗拒元卿凌说镇北侯不是凶手这点。
「那又如何?」元卿凌有些诧异地看着他,「汝侧妃去明心殿找四嫂的时候,是叫四嫂去给你解围的,且出门的时候还叫阿彩去请贵妃,既然当时都已经吵完了,镇北侯也离开去了御花园,为何汝侧妃还要去请四嫂为你解围?」
安王眉心跳了一下,眸子阴鸷,「所以,你认为是阿汝下的手?阿汝内力没有这么好。」
元卿凌道:「我隻说我知道的,推测也在合理的范围,方才我很肯定有人对四嫂出过手,我在这里的时候,她的呼吸脉搏心跳都是属于正常的,我走了前后不到半个时辰,就忽然出血造成血胸,这是内力催动的结果,方才在场的有几个人王爷应该知道,不是你,就是阿汝,不是阿汝,就是阿彩或者御医,不做其他人想。」
安王不做声,但是脸色沉得叫人害怕。
元卿凌闭上眼睛,不再说了。
安王应该心里有数的,否则他不会留着阿汝在宫中,应该是防着阿汝出去动什么手脚,做出损害他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