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卿凌看着悲痛欲绝的秦妃,听着她泣血声声,心里头实在不是滋味。
可这事有什么法子?除非凶手自己跳出来说兵舆图是他栽赃陷害宇文君的,否则,只怕真难洗清罪名了。
她慢慢地推开秦妃的手,躲避秦妃哀求的眼神,“秦母妃,这事老五只怕也是爱莫能助的。”
秦妃急了,又使劲攥住她的袖子,哭着道:“不啊,太子只要愿意,就一定可以的,那兵舆图是有人陷害他的,你让太子对皇上说兵舆图是有人偷偷放进去的,又或者……或者说那兵舆图是假的,兵舆图是假的,那就不存在这事了,只要太子这样跟皇上说,皇上就一定会网开一面,求求你,本宫日后一定报答你。”
“兵舆图的真假,哪里容得老五自己乱说?”元卿凌无奈地道。
秦妃哭着道:“可以,可以的,兵舆图也没有人见过,送来之后兵部都不敢看的,是得先递呈皇上,可在兵部就没了,那就是说没人见过。”
元卿凌暗暗诧异,兵舆图不能看的吗?可她当时看过啊,当时兵舆图送到楚王府的时候,她就已经看过了。
她想起汤阳那时候着急地把兵舆图送到兵部去,显然是十分郑重的,看来,是得递呈给父皇才能看。
那如果说兵舆图没人看过,谁知道从纪王密室里头搜出来的是真的兵舆图呢?
若说救宇文君,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漏洞,而且,也有机会引出幕后之人。
元卿凌想到这里,也顾不得秦妃还在纠缠着她哭哭啼啼,拔腿就往外跑去。
她让奶娘带孩子回楚王府,自己则去了京兆府找宇文皓。
她把自己的想法跟宇文皓说了,宇文皓听罢,却摇摇头,“此计不成,实话告诉你,我也不希望纪王府被满门抄斩,更不想牵连到大嫂,所以,想过好几种为他脱罪的可能性,你这个法子我也想过,但不行,因为兵舆图送来的时候,没人看过,我如何能断定是假的?而且,父皇也派人到大周去了,到时候还会再拿回来一份兵舆图,两者对比,若没有差别,我也会被牵连进去的。”
元卿凌听得他的分析,不免泄气,想了想,又偷偷地问道:“那兵舆图送到兵部去,兵部不敢看么?当时汤阳也是很着急地送到兵部去的,我以为兵部可以打开看看呢。”
宇文皓道:“这份兵舆图按说是要递呈朝廷,不该私下送给我的,但是因为我与靖廷的关系,加上我是北唐的太子,靖廷不放心其他衙门接收,就送抵给楚王府让我接收,兵部有没有偷看过,我不知道,但是按照规矩说不能看的,除非是父皇准许,而且,如果兵部看过,那就更不能说是假的,兵部首先便会否定我的说法。”
元卿凌道:“兵部就算看过也记不住,战车和武器的构造复杂,若不是仔细研究,或者临摹一份,怕是很难辨真伪的。”
“你怎么知道构造复杂?”宇文皓诧异地看着她,确实很是复杂,从纪王府取得之后,他看过,里头好多标识至今没有弄懂。
元卿凌心虚地道:“没有上封漆,我不知道不能看,所以送抵府邸的时候,我就打开看了。”
宇文皓道:“没事,你看了也看不懂,就当没看过吧。”
元卿凌是看得懂的,这对她来说也不算十分复杂,这图应该是按照莫易做的原图临摹的,莫易这厮,欺负古代人,用了一些英文和简体字,还有一些现代常用的符号,相信大周那边除了莫易之外,还没几个人真正能懂原图,除非莫易教下来,
不过,靖廷大将军既然能给这幅按照原图临摹过来的兵舆图,应该是为老五留了一手,真正铸造的时候,应该会有专人来告知老五这些文字图案是什么意思。
兵器的铸造,在北唐来说是首要的大事,接触兵舆图的人可以很多,但是掌握核心的唯有老五,老五的这位蓝朋友真是为他筹谋到了极致,同时,也做了极致的防盗,看不懂就是最强大的防盗。
元卿凌忽然想到一点,道:“你说,那偷盗兵舆图的人,是否也看不懂呢?”
宇文皓点了点头,“有这个可能,兵舆图明日我便要送入宫中给父皇,我自己琢磨了好久,有些地方懂得,有些地方不懂的。”
“你不懂的,我跟你说。”元卿凌道。
“你懂?”宇文皓诧异地看着她。
元卿凌笑笑,“那图应该是莫易做的,我能懂。”
宇文皓大喜,忙拉着她进了书房里头打开暗锁取出兵舆图在地上展开,两人蹲在地上看着,宇文皓正打算指出不懂的地方,却见元卿凌皱起了眉头。
“看不懂?”宇文皓问道。
元卿凌摇摇头,“不是,不是不懂……这图有些问题啊。”
宇文皓一怔,“有什么问题?”
元卿凌分析道:“两个问题,一个,是纸质的问题,原先送过来的兵舆图右上角有些水迹,而且纸张略陈旧,这一张是全新的,没有水迹,且比原先的白一些,和原图不是同一种纸质。第二个,这炮图上标的英文字母串错了,字母变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