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皓原先虽然叫人看着宇文君,但是见他来往的都是一些生意场上的人,那孙全武也是调查过的,确实是江南富商,便也就不管他,凭他本事赚得多少是他的事。
加上他知道父皇也有叫人定时查看他的情况,若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宫里头会有专人出来训话,因此,宇文皓越发是没把他这边记在心上,只顾着忙自己的事情。
这京中的皇族官宦,其实就在一个圈子里头,顾家二夫人赚了银子,便介绍相熟好友,相熟好友再赚了银子,又介绍其他,如此不久之后,经过褚明阳的手里流通出去的银子,竟是高达几百万两,褚明阳算了一笔帐,一个月光是收这些利钱的回扣也能有七八千两的银子,比宇文君要多许多。
她和宇文君也不是真心夫妻,自然不会把这些银钱告知他,隻自己藏了私几。
这些借出去的银子,一个月分三次利息,因为借出去的银子,都是按照十天算利钱,由孙全武交给她,她再分发给诸位夫人,但是这月里头,逾期了两三天,也没见孙全武来到。
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褚明阳吓得够呛,去过孙全武租住的院子去找他,人没在里头,下人告知她,说人孙爷回了江南,要过些天才回来。
褚明阳忐忑不安地回了去,自然跟诸位夫人也是要解释一通的,好在大家也信她,毕竟原先都是按期给付的。
这一等,又到了第二期要收利息的时候了,孙全武还是没来,褚明阳实在是坐不住了,又去找了一次。
下人告知,孙爷刚回来,且有朋友在,褚明阳不管他什么朋友在,只要先见了他,拿了银子再说。
她不能冒这个险了。
进到正厅里头,果然看到孙全武坐在椅子上,正厅里还有一人,身材高大,面容俊美,直直地盯着她看,她只顾着跟孙全武讨要银子,没有多看那客人,对孙全武道:“你出来一下,我有事情问你。”
孙全武与她一同出去,到了偏厅里头,褚明阳便急声道:“利钱都到两期了,大家心里头都很着急,你快些把利钱给我。”
孙全武却是怔了怔,“什么银子?”
褚明阳看着他,心底一慌,“就是我给你放贷的银子啊,你要给利钱……不,不是利钱,本利你都得归还了,我不放了。”
她也怕极了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若这些银钱收不回来,她就没办法在这京中混下去了。
孙全武还是很蒙,“大皇子妃,您这话从何说起啊?在下何时问你要过银子?什么放贷利钱的,弄得在下都糊涂了。”
褚明阳听得这话,气得全身颤抖,“你敢不承认?”
“不是承认不承认的事,在下压根没拿过您的银子,您是不是记错?”孙全武双手抱胸,问道。
褚明阳气得一巴掌就挥过去,“你胆敢骗我?”
孙全武也不躲,生生挨了这一巴掌,脸色微愠,“大皇子妃,请你自重,你口口声声说我拿了你的银子,你得出示证据,我可有给你写过借条?”
褚明阳听了这话,想死的心都有了,一手抓住了孙全武的胸口,激动地道:“你不能昧着良心骗我啊,那些银子都不是我的,我也是借来的,你别害死我,快还给我,否则我带你去见官。”
孙全武推开她,冷冷地道:“你尽管去报官,我不曾拿过你的银子,便是报官了也不能冤枉我,大皇子妃,你还是走吧。”
褚明阳脑袋蹭蹭蹭地冒火,指着孙全武怒道:“你别当我是个好欺负的,真见官了你也休想在这京中混下去,那些银子的主人,他们的夫婿都是非富则贵,你得罪不起。”
孙全武冷笑,“是吗?我听说朝廷有严旨,但凡官宦家族的人不许私下放贷,这是有违国法的,她们断不会知法犯法。”
褚明阳倒吸一口凉气,怒道:“你原来处心积虑,好你个孙全武,你若不把银子给我吐出来,我跟你拚了。”
孙全武一甩衣袖,“好,我顺便领教一下大皇子妃的厉害。”
褚明阳本就练过些手脚功夫,如今见孙全武执意抵赖,那几百万两的银子她是决计还不起的,若不稳他要回来,她也没法做人了,所以手刀一竖就劈打了上去。
本以为那孙全武只是个商人,不懂得武功,却不料她手刀未到,孙全武就扭住了她的手臂往廊前一推,推得她撞在了圆柱上,脑袋嗡嗡地痛,差点没昏过去。
孙全武冷冷地道:“大皇子妃莫要欺负在下是个外乡人,在下若真是出事了,京中不少人要站出来护着在下。”
说完,满身戾气地吩咐远处的下人,“把她撵出去!”
当下便有人上前架起了褚明阳把她拖出去,丢出门口去,把大门关上,褚明阳气得在外头捶门大吼,引来了周边的人围观,她丢不起这人,只能是先离开再谋后策。
宅子里头,孙全武回了正厅,笑着道:“鱼儿咬饵了。”
那坐在椅子上的俊美男子微微一笑,若有所思地看着门口,“一个女人若贪念过重,终究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