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去,等会儿也不用送我们。”
打发了年少的弟弟妹妹,魏旸、魏曕分别带领家眷朝西六所走去,因是同路,自然同行。
这一路大家仍然隻聊家常,仿佛都将侧殿里发生的事抛到了脑后。
到了西六所,离所门最近的便是徐王妃的住处。
徐王妃是燕王所有子女的嫡母,魏曕、殷蕙也先去给徐王妃请安,徐王妃笑容慈爱地关心两句,便让他们离开了。
魏曕的生母温夫人,住在静好堂。
前往静好堂的路上,殷蕙朝魏曕那边瞥了几眼。
侧殿里的风波,说起来算是纪纤纤咎由自取,然则如果她逆来顺受,默默忍了纪纤纤的奚落,而不是故意设套诱导纪纤纤大肆夸讚京城,就不会发生后面那些事了。
不过,她诱导纪纤纤的目的,只是想说出她喜欢平城的话,并不羡慕,二郎哭闹完全是意料之外。
如今公爹隻惩罚了二房,可她与三郎也卷入了其中,会不会给魏曕添麻烦?
夫妻一体,她只是不想再拿热脸贴魏曕的冷屁股,不想再勉强自己做不喜欢的事,可没想给魏曕惹麻烦,坏了一家人的前程。
就要到静好堂了,殷蕙终于没忍住,让乳母抱着孩子稍等,她扯了扯魏曕的袖子。
魏曕朝她看来。
殷蕙往前走了几步,与乳母拉开距离。
魏曕面无表情地来到她身边。
殷蕙难掩忐忑地看着他:“三爷,今早的事,会不会让大哥大嫂记咱们一笔?”
三郎作为弟弟,揭发二郎撒谎,虽然替她省了事,魏旸、徐清婉未必高兴儿子出这个头,如大郎那般两不得罪才是最好。
大房夫妻当然不会责备亲儿子,只会将帐算在她甚至魏曕的头上。
京城之行,在京城有贵戚且熟悉京城情况的大房夫妻俩,稍微给魏曕使个绊子,都可能让魏曕犯错,继而失宠于燕王。
魏曕在燕王府的地位,直接关系到她与儿子的处境。
魏曕看着她慌乱的眼,道:“大哥心胸宽广,大嫂也有雅量,应该不会计较,倒是二房那边,与咱们的梁子怕是结下了。”
殷蕙抿唇。
燕王府里形势复杂,她前世那般小心翼翼,也绝非无用之功,至少,她从未给魏曕添过什么乱。
魏曕的视线就落到了妻子的嘴唇上,粉嫩的唇瓣都快被抿得失了颜色。
“这是二哥二嫂心胸的问题,与你无关,你并未犯错,不必担心什么。”魏曕低声道。
难道他还要怕二哥二嫂不成?
他不怕,她也不必怕。
与其她在徐清婉或纪纤纤面前畏畏缩缩,他更希望她以后都能像今早这样,不卑不亢。
殷蕙诧异地看向魏曕,他竟然不怪她?
魏曕:“好了,去见夫人吧。”
他率先往前走去。
殷蕙隻好压下心头的困惑,跟着他进了静好堂。
燕王有五位妻妾,其中当属魏曕的生母温夫人出身最低。
温夫人刚进燕王府的时候,家中只有一位农夫父亲,一个还未能考取功名的兄长,这种身份能入燕王的眼,全是她自己貌美动人的缘故,也使她成了燕王抵达封地后纳的第一个妾室。
原本温夫人是住在西六所仅次于徐王妃、李侧妃的院子玉琴轩的,后来郭侧妃进门,那可是燕地大将的女儿,温夫人就在徐王妃的安排下,让出玉琴轩,搬到了静好堂。
这些陈年旧事,也是殷蕙在燕王府待得时间久了,东拚西凑从小丫鬟们口中听到的消息。
不过温夫人性情温柔,从未在殷蕙面前表现出对这些俗事的在意,婆媳俩一个温顺本分一个谨小慎微,相处时从不谈及其他几房的事,隻聊自家人的起居琐碎。
知道他们会来,温夫人已经在厅堂里等着了,尽管一身家常打扮,仍难掩其清丽之色。
美人有千种,温夫人与后来殷蕙见到的魏曕表妹温如月一样,都是那种人淡如菊的美,也许放在美人堆里并不起眼,但一旦目光落在她们身上,就会发现她们的五官非常耐看,好似夜晚的明月一般动人。
不得不说,温如月这个名字起得非常配她了。
看到温夫人,殷蕙难免就想到了表姑娘温如月,一时心头百般滋味。
温夫人的注意力都在儿子身上,她没去过京城,只知道京城住了一群达官贵人,儿子第一次去那种富贵地,温夫人担心儿子被人欺负。
做父母的,无论子女性格如何,永远都担心子女在外地会被人欺凌。
“叔夜,到了京城,你要事事听从世子爷的,需要外出时最好与世子爷寸步不离,若无事,你就待在下榻之处,莫要随意走动。”温夫人忧心忡忡地嘱咐道。
魏曕只是淡淡地应了,多余什么也没说。
殷蕙站在一旁,将温夫人的慈心与魏曕的冷漠全部看在眼里,依稀之间,她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