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阆摇摇头。
过继之后,殷景善看见他便绷起脸,亦或是当没看见,赵氏指桑骂槐地骂过他几句,他都习惯了。至于殷闻,他现在负责平城一带的生意,是个早出晚归的大忙人,两人基本碰不上面。
殷蕙放心道:“没有最好,看祖父给你请了两位先生,应该也看重你了,这两年你只需跟着先生们学本事,外面的事暂且不用费心。”
说话间,蕙香居到了,殷阆带着长风离去,今晚长风会住在殷阆的院子里。
金盏伺候殷蕙洗漱。
重新回到自己住了十几年的闺房,不用看魏曕的脸色,暂且也不必惦记孩子,殷蕙隻觉得浑身轻松,仿佛春天换季时脱下厚重冬装的轻快。
金盏端着水进来,就见自家夫人赤着一双白生生的脚趴在床上,小腿支起,欢快地晃来晃去。
“看您这高兴的样子,不想五郎吗?”金盏放下铜盆,打趣道。
殷蕙在摸被子上的刺绣玩,心不在焉地道:“明天就回去了,有什么好想的,有乳母、银盏看着呢。”
金盏:“好了,您快坐过来吧,等会儿水凉了。”
殷蕙这才一骨碌爬了起来。
金盏一边帮主子搓脚一边感慨道:“刚跟着您搬到王府的时候,哪敢想还能回来住几次,夫人,我真觉得三爷对您越来越好了。”
殷蕙笑笑:“确实还可以。”
魏曕虽然冷,目前看来还是可以跟他商量事情的,并不是那种恪守规矩丝毫不许她僭越的人,尽管他冷冰冰的看起来就是那种人。上辈子她完全被他震慑住了,说话做事都小心翼翼的。
“对了夫人,下午您歇晌的时候,我跟府里各处的嬷嬷丫鬟们待了会儿,打听到一点消息,关于大姑爷的。”
“是吗?说来听听。”
“大姑爷今年二十七了,虽然一直没有成亲,但身边一直有通房丫鬟伺候,后来两家定了亲事,大姑爷便痛痛快快地把通房丫鬟打发走了,一心等着大小姐嫁过去。”
给徐王妃、温夫人请过安后,殷蕙就回了澄心堂。
衡哥儿正在走廊里玩,穿着一件红肚兜、薄纱裤,手里牵着绳子一头,另一头绑在一辆木製小战车上。
这辆小战车是四爷魏昡送衡哥儿的周岁礼,战车前面雕有两匹栩栩如生的战马,马蹄中间有精细的滑轮,车身上也有两个大轮,用手轻轻推一下都能推很远。好像魏昡小时候就玩过这样的战车,郭将军送的,不愧是将门世家,给孩子玩的东西都与战场有关。
衡哥儿摇摇晃晃地跑着,还回头看看战车有没有跟着跑,一抬头,看到突然出现在走廊拐角的娘亲,衡哥儿高兴地笑了起来,丢下绳子跑得更可快了,结果不小心扑倒在地上。
殷蕙赶紧跑过来,一边检查小家伙有没有擦破手心或膝盖,一边问疼不疼。
衡哥儿抱住娘亲的脖子,口齿清晰:“不疼。”
走廊这边既晒不到太阳,又有微风吹拂,殷蕙便坐在美人靠上陪儿子玩了起来,直到衡哥儿爬下去又开始拉着小车转来转去。
银盏端了茶水过来。
殷蕙问她:“这两日,府里没出什么事吧?”
银盏摇摇头:“都还好,就是昨天五郎哭了两场,上午找不到您哭了一次,晚上睡觉前又哭了一次。”
殷蕙叹气,儿子想自己,她该高兴,可偶尔她也想回娘家住住啊,然而衡哥儿身份不一样,除非有魏曕陪着,徐王妃绝不允许她带衡哥儿在外面过夜。
“昨晚,三爷什么态度?”殷蕙继续问。
提到这个,银盏便一脸后怕,大夏天的都觉得冷起来:“吃晚饭时三爷瞧着还好,饭后还抱五郎去院子里哄了,后来脸色就越来越差,五郎哭时,三爷更是去前院歇了。”
当时她只是去送个驱蚊的香囊,三爷冰冷的眼神却好像她犯了该死的大罪,吓得她晚上一直做噩梦。
殷蕙挑眉:“他就没哄哄?”
银盏:“哄了,可是五郎不要三爷,三爷越抱五郎哭得就越凶,脸都哭紫了。”
殷蕙不由地去看衡哥儿,小家伙蹲在地上摆弄木车,白白净净的脸蛋,乌黑明亮的大眼睛,又乖巧又漂亮。
都怪魏曕太冷,他若爱笑一些,怎么可能哄不好儿子。
上午就这么过去了,下午歇个晌,再教儿子认认字,不知不觉就到了黄昏。
魏曕回来了,先在前面沐浴。
殷蕙坐在榻上,看看坐在玩具堆里自得其乐的儿子,再瞟瞟窗外。
别说丫鬟们,她也怕魏曕的冷脸,更担心因为昨晚,以后魏曕都不许她出门。
瞟着瞟着,魏曕的身影出现在了走廊上,似乎还朝这边望了过来。
殷蕙忙转过头。
又过了一会儿,魏曕进来了。
金盏、银盏奉上茶水,悄无声息地退下。
魏曕看眼殷蕙,又看向衡哥儿。
衡哥儿还是很喜欢爹爹的,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