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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1 / 2)

魏曕进屋,就见她穿着一件樱粉缎面的夹袄坐在榻上,朝着窗户那边连连咳嗽,侧脸红红的,低垂的长长睫毛流露出人在病中的脆弱与难过。

“怎么还咳得如此厉害?”魏曕道,坐在了她斜前方的榻边上,“再让郎中过来看看?”

殷蕙瞥他一眼,抓起附近放着的面纱戴好,这才道:“快好了,您不用担心。”

雪白薄纱遮面,只露出一双水色潋滟的眼,嫣红的唇隐隐若现。

见魏曕看了她几眼却不说话,殷蕙疑惑道:“有什么事吗?”

早在他进来的时候,银盏已经出去了。

魏曕顿了顿,从怀里取出一个八角雕花红木锦盒,走过来放到她面前:“明日你生辰。”

殷蕙呆住了,最近身边人都操心着她的病,包括她自己都忘了这茬。

她打开锦盒,里面是一对儿剔透的和田玉湖水绿手镯。

她肤色本就白,戴上这对儿绿镯子,竟说不清究竟是镯子衬托了她的白,还是她衬托了镯子的绿。

忽然,魏曕伸过手来,轻轻握住殷蕙的手腕。

殷蕙抬头,却见他目光低垂在看镯子,亦或是她的手。

淡淡的药苦味儿从殷蕙这边散发开来,魏曕想到金盏端走的药碗,嘱咐道:“夜里盖好被子。”

这话说得,好像她这病都是自己没盖好被子招来的。

殷蕙缩回手,低着头轻哼一声,道:“只要您不在,我的被子都能盖得好好的。”

是他动不动就想来点大动作,更可恨的是,同样露在外面,她病了,魏曕依然强壮得像头牛。

面纱垂落,露出她微微嘟起的唇,魏曕抬手,指腹贴着她白皙的颈子摩挲片刻,走了。

人走了,殷蕙把玩着新得的生辰礼物,觉得魏曕还算有点良心,没隻想着那檔子事。

翌日清晨,魏曕用过早饭,便出了东六所,准备从东华门出王府。

他还没走到东华门前,东边的三道门突然依次打开,一个系红色腰带的驿使双手高举一道卷轴,匆匆而来。

从各地带消息前往京城的驿使系黑色腰带,反之,由京城朝廷发往各地的驿使,系红色。

而能够不得到燕王的允许直接命侍卫开门的驿使,手里拿着的全是圣旨,且是急报。

京城出了大事!

魏曕跟在这驿使身后,一同去了勤政殿。

燕王在王府当差,不用像魏曕起得那么早,这会儿还没有用早膳,趁饭前的功夫练练拳脚。

见殿外的小太监急匆匆地跑过来道京城有急报,燕王脑海里嗡的一声,第一个念头,就是他已经过了六十的父皇驾崩了!

海公公连忙扶住他。

燕王稳了稳,穿着练功服疾行去了前殿,见到站在驿使旁边的儿子魏曕,燕王也没有奇怪什么,直接问那驿使:“出了何事!”

驿使跪在地上,哭嚎道:“禀王爷……”

他这一哭,燕王的脸更白了,泪水浮上眼眶。

“禀王爷,七日前,太子殿下病逝!”

燕王眼中汹涌的泪势在听到“太子病逝”时顿了顿,旋即依然如决堤之水般滚落下来,跌倒在海公公身上,再缓缓跌坐在地面。

“父王!”魏曕衝过来,要扶起父王。

燕王没有理会儿子,哭着让驿使把急报拿过来,他展开急报,亲眼看到加盖了玉玺的文书,燕王猛地将文书抱在怀里,哭得更加惊天动地:“大哥,大哥!”

勤政殿的小太监们分别将太子病逝的消息送去了王府各院。

很快,徐王妃等妻妾、魏旸等小辈都来了,殷蕙虽然病着,这种大事也必须到场,包括大郎等小兄弟也都被带了过来。

燕王已经被扶到了里面,只有徐王妃、魏旸几兄妹暂且得以进去。

燕王对着文书,再次落泪,给孩子们讲起了太子的仁慈宽厚来,从他还是孩子时太子对他们几个弟弟的照顾,到他封王后,有人诬陷他跋扈枉法,也是太子在朝堂上替他做的澄清。

魏旸红着眼圈道:“父王,人死不能复生,您千万保重身体,切勿悲痛过度。”

燕王还是哭:“大哥还不到五十,怎么就去了!”

有他带头,各种哭声就传了出来,燕王为失去兄长而悲恸,魏旸几兄妹为失去大伯父而伤感。

殿外,徐清婉也擦起眼泪来,纪纤纤见了,也跟着抹泪。

殷蕙拿帕子擦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心里无限感慨。

也许急报刚传来的这一刻,燕王府里确实有人发自肺腑地难过,包括燕王,对太子应该也有些兄弟情分,然而哭过之后,整个燕王府便如一滩被搅动的湖水,荡起了层层波澜。

建隆帝有四子,太子为嫡长子,其他三个都是庶出,其中燕王为次子,且战功赫赫、朝野称讚。

太子死了,连百姓们都觉得,储君之位可能要落到燕王手里。

殷蕙想,公爹应该也是这么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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