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蕙强道:“万一呢?您先答应我,不许太早续弦。”
魏曕轻轻抓她的头髮:“没有万一,你会好好的,我有你,不必续弦。”
殷蕙咬咬牙,没再说一些不吉利的话。
两个产婆走过来,扶她去了产房。
一回生二回熟,殷蕙仰面躺在产床上,一边忍受越来越强的阵痛,一边回忆上次的惊险。
正回忆着,产婆忽然惊喜道:“开了,全开了,夫人可以使劲儿了!”
殷蕙愣愣的,这么快?衡哥儿那时候可是折磨了她一天一夜。
外面,魏曕看着产房紧闭的窗,脑海里也是她生衡哥儿时的情形。
温夫人不知何时过来了,站在儿子身边,柔声道:“你别担心,阿蕙已经生过一次了,第二次会顺利很多。”
魏曕不接受任何虚话,转移话题道:“衡哥儿呢?”
温夫人:“乳母带去花园玩了。”
魏曕点点头,走到美人靠那边自己坐着了,这时候无论母亲说什么,他都不想听。
风从走廊穿过,魏曕又想起她刚刚的泪眼,怕得都把他续弦的事安排好了。
魏曕暗暗攥紧掌心。
如果这次还像第一次那么凶险,以后就再也不生了,如果……
产房里突然传来一阵喧哗,魏曕猛地回头。
温夫人离得近听得清楚,高兴道:“要生了要生了,我就说吧,第二次要比第一次快得多!”
魏曕就露出笑容来。
又等了半个时辰,里面传来产婆的笑声,旋即就是一道嘹亮的婴儿啼哭。
是个小郎君,衡哥儿有亲弟弟了!
“恭喜王爷,三爷那边又为您添了位乖孙!”
听完小太监的回禀,海公公笑眯眯地转个身,进来给燕王报喜。
燕王坐在窗边,正在看朝廷新颁发修缮的几条律法,闻言便笑了开来,一手拿着公文,一手摸着胡子道:“孙子好啊,多学学老三的本事,将来也能沙场御敌。”
海公公拍马屁道:“三爷也是您教出来的,有您提点,咱们王府的郎君们个个都是栋梁之材。”
燕王很受用,叫海公公给三儿媳赐赏去。
澄心堂。
徐王妃等人也都过来了,喜气洋洋地围观新出生的王府七郎。
前面出生的衡哥儿、六郎都是大胖小子,对比两个哥哥,六斤重的七郎显得就特别小,但七郎只是个头小一点,一头胎发又黑又密,大房的六郎都一岁半了,头髮还没有七郎的多。
当然,头髮长得有快有慢,多少都与健康没关系,可七郎头髮好脸蛋也光溜,在新出生的孩子里面,属于非常漂亮的宝宝了。
“小七瞧着更像他娘。”徐王妃抱了一会儿,对温夫人道。
温夫人笑得最喜庆真挚:“那敢情好,长大了比五郎还好看。”
衡哥儿与儿子一样,是丹凤眼形,笑起来还好,一旦生气或不高兴,就有点不怒自威的气势,儿媳妇的桃花眼多漂亮啊,男孩子长双桃花眼,大了更讨女孩子喜欢。
众人都看过孩子,徐王妃就把七郎还给乳母去里面照看了。
这时产房里面也收拾干净了,开窗散过味儿,大家又都进去探望殷蕙。
殷蕙躺在床上,一头浓密的长发用红绸裹在头顶,露出一张略显苍白的脸蛋,可她的眼睛明亮喜悦,就像一幅美人图的点睛之笔,让整个人都显得神采飞扬起来。
“精神不错,接下来好好养着吧,出月子正好过年了。”徐王妃关怀地道。
殷蕙笑道:“嗯,叫母亲担心了。”
徐王妃又待了一会儿,率领众人离去,这也是为殷蕙娘俩好,无论产妇还是新生儿都很脆弱,人多了容易过病气。
魏曕送走众人,这才有机会来产房看她。
进屋之前,魏曕脑海里浮现出她刚生完衡哥儿时的样子,面白如纸,奄奄一息地躺在那儿,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看到他就开始掉眼泪。没等他说什么,产婆们抢着劝她不要哭,说月子里哭容易伤眼睛,留下病根不好,他就又看着她闭上眼睛,强行把泪憋了回去。
手触到帘子,顿了顿,魏曕才进去了。
殷蕙正抱着睡着的七郎,看得目不转睛的,余光瞥见有人影走进来,她抬头看去,就见魏曕已经换了一身常服。
目光相对,她笑了,他的眼眸亦不再冰冷,有温情,也有几分担忧过后的放松。
产婆与乳母悄悄退下。
魏曕坐到她身边,先问道:“这么抱着,会不会累?”
殷蕙摇摇头,看着七郎的小脸道:“这次生得快,没有费我什么力气。”
魏曕又看了她几眼,才看向襁褓里的奶娃娃。
殷蕙想起来,问:“衡哥儿呢?还没回来?”
魏曕道:“刚回来,洗手去了。”
话音才落,外面就传来蹬蹬蹬的跑步声,以及乳母低声的劝说:“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