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被老爷子骂得一抖一抖的,隻跪在那里低头哭泣。
其实她早就猜到了,儿子害过廖秋娘,廖秋娘马上要嫁给冯公子了,那冯公子就是个粗人,也只有冯公子敢在城里对儿子下手!
殷墉坐回椅子上,先把自己的推测告诉殷景善,再道:“廖十三出身卑微,吃得苦多,他能咽下这口气,冯公子是肯委屈自己的人吗?他这次打了阿闻出了一口气,以后若遇到什么糟心事或是喝醉酒,说不定又要来拿阿闻出气,偏偏阿闻跑了,那你说,冯公子再想出气的时候,会找上咱们家的谁?”
殷景善脸都白了,老爷子有殷蕙护着,冯腾绝不敢打老爷子,那就只剩他这个殷闻的亲爹了!
脑海里浮现儿子刚出事时那里血肉模糊的惨状,殷景善明明好好的,却觉得自己也疼了起来,惧怕之下脸都白了,哆哆嗦嗦地哀求道:“爹,我可是是您唯一还活着的儿子了,您快想办法救救儿子吧!”
殷墉看眼儿子,叹道:“罢了,我就豁出这张老脸,去找冯公子求个情,只要他肯原谅阿闻,咱们就可以把阿闻找回来。”
他以前那么疼爱殷闻,如此一说,殷景善与赵氏都信了。
殷墉先警告夫妻俩:“我去找冯公子,为的是咱们一家的安危,可阿闻残害手足,等他回来,这帐我还是要算!”
殷景善、赵氏讪讪地低下头。
待到二十这日官员们休沐,殷墉去了廖家,很快廖家又派人将冯腾请了过来。
这一切,都被赵氏安排的眼线看得清清楚楚。
确定老爷子是真的去求情了,赵氏与殷景善都松了口气。
殷墉回来后,夫妻俩急急地过来打听消息。
殷墉沉着一张脸久久不语。
殷景善心里不安:“爹,您说话啊,冯公子有什么条件?”
殷墉看他一眼,终于道:“冯公子说,他没有岳父那么大的肚量,只要一想到阿闻对秋娘做过的事,他便想杀人,上次如果不是身边的随从拉开了他,他真会杀了阿闻。”
赵氏的脸,吓得刷白刷白的,这话完全与儿子身边那两个护卫的话对上了啊!当时冯腾可不正是被人拽走的!
“那,您去说情,冯公子怎么说?”
殷墉看向门外,似是下了什么决定,声音沉重地道:“冯公子说,他再也不想在咱们魏国境内看见你们一家,否则他无法承诺绝不会下杀手。”
殷景善、赵氏双双跌坐在地。
殷墉:“冯公子还说,你们不但要走,还要灰溜溜地走,不许我给你们留半分体面。”
赵氏大哭:“凭什么啊,我……”
殷墉冷笑:“凭他爹是王爷身边的指挥使,凭这事他占了理,凭人家有打死你们的本事!”
三句话就把赵氏的哭诉顶了回去。
该铺垫的都铺垫了,殷墉开始说他的决定:“我想过了,人活着比什么都重要,过几日我便以你们夫妻俩对我不孝为由把这个家分了,安排你们迁去波斯定居,包括阿闻与殷老七一家。”
分家?还要迁去波斯?
殷景善、赵氏都不乐意。
殷墉很平静:“冯公子要你们灰溜溜地走,明面上我就不能分你们多少家业,不过我可以暗地里贴补你们十万两银子,足够你们在波斯穿金戴银一辈子。”
赵氏震惊得瞪大眼睛:“才十万两?”
殷墉看向她:“比你们夫妻俩的私房钱还少,是不是?”
赵氏的脸顿时涨红了。
殷墉:“给你们一天的时间考虑,去我就着手安排,你们不肯走,我就把殷老七送去官府,等阿闻被抓回来下了狱,冯公子也就不再记恨咱们殷家。”
殷景善:“爹!阿闻可是您的亲孙子!”
殷墉冷眼看他:“一个连亲弟弟也能下毒手的孙子,我不想要,也不敢再要。你是不是忘了,阿阆也是你的儿子?”
殷景善哑口无言。
殷墉沉着脸走了。
当晚殷景善、赵氏都没有睡觉,一直在商量此事。
殷景善不想背井离乡去波斯,他觉得老爷子只是吓唬他们,不会真的把儿子送到官府。
赵氏也贪图平城的繁华富庶,可她是娘,不敢拿儿子的命打赌,一旦儿子被抓回来关进大牢,哪怕不用处死,冯腾也能想办法在牢里弄死儿子。
波斯,虽然远了点,可波斯也有富庶的城池,到了那里,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过去,她们一家几口还能挺直腰杆过日子。儿子的身体虽然残了,可他还有平儿以及平儿肚子里的孩子,只要自己不说,照旧能像一个正常男人那般体体面面地生活。
至于殷家的家产……
老爷子死了心要给殷阆给殷蕙,他们就是留在这里,也抢不到。
在她的苦苦劝说与分析下,殷景善也同意了。
一家人串好了说辞,殷墉就把殷家旁支的亲戚与几位德高望重的街坊请了过来,罗列了殷景善、赵氏以及殷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