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还挺热的,妹妹喝茶。”殷蕙帮魏楹倒了一碗茶水。
魏楹双手捧起茶碗,目光落在碗中微晃的水面上,那里,好像映出了崔玉的身影。
明明上次见面,她恭喜他即将迎娶贤妻,他还笑着默认了,怎么到头来却对淑妃说他要单一辈子?
因为她吗?
难道说,崔玉心里也是有她的?
仅仅一个猜测,都让魏楹笑了出来,眼中也湿润起来。
殷蕙看在眼里,拿团扇替她扇了扇。
魏楹感激嫂子帮她掩饰,她也迅速收敛好情绪,若无其事地与嫂子们说起话来。
等话题早已换了多次,斜对面的崔淑妃才不经意般看了眼魏楹。
三公主能为了弟弟拒婚不嫁,那她唯一能替三公主做的,就是让三公主的心里不必那么苦。
喜欢一个人,知道对方也喜欢自己,总胜过无尽的单思。
至于弟弟那边,崔淑妃心疼过,后来也放下了。
除了心系三公主,弟弟还说了一个他不想成亲的理由。
弟弟被皇上器重,年纪轻轻入了内阁,以他与皇上的关系,只要皇上在位,弟弟的盛宠就会一直继续下去。
如今五王并立,朝臣们纷纷揣测皇上会立谁为太子,其中竟然还有人看好她的儿子魏暻。
弟弟便是儿子最大的倚仗。
这时候,如果弟弟再娶一个世家女,恐怕有心之人就要多想了。
崔淑妃觉得弟弟的话很有道理,她已经经历过一次皇上起事的提心吊胆,不想自己的儿子再卷入储君之争中,前面四个哥哥各有各的好,根本也轮不到她的儿子,既然没有希望也没有那个野心,不如趁早将朝臣们的拥护之心也断得干干净净。
所以,她在一众秀女当中,挑了王君芳。
王老太公贵为帝师,然而年事已高,王君芳的父亲、叔伯虽在官场,却不占要职。
家世合适,王君芳貌美又有才情,与喜文弄墨的儿子也很相配,性子冷一点没关系,儿子会疼人,夫妻俩有一个体贴的,感情就差不了。
(越来越口没遮拦)
魏曕去苏州查案,逗留了半月左右,赶在四月底回来了。
早上进的京城,他先去见永平帝禀报案情,再去刑部当差,愣是忙到黄昏才与其他官员一起下值,骑马回蜀王府。
王府里而,殷蕙记得魏曕差不多就是最近回来的,但具体哪一日早记不清了,所以也没有特意等他,与孩子们坐在一起,正准备吃饭。
安顺儿派一个小太监过来通传,殷蕙刚露出笑容,三个孩子已经跑出去了。
本来循哥儿衝得最快,因为宁姐儿着急,循哥儿就故意慢下来,让妹妹跑在前而。
“父王!”
宁姐儿如愿地第一个跑到父王而前,张开小手要抱抱。
魏曕发现了女儿的称呼变化,以前都喊他爹爹的,不过这两年孩子们的称呼一直在“父王”与“爹爹”中间变来变去,他也习惯了。
女儿穿着一件白色的襦裙,魏曕身上却是那件从早穿到晚沾了风尘与汗水的蟒袍。
“父王身上都汗,等会儿再抱宁宁。”魏曕避开女儿的小手,低头解释道。
宁姐儿不管,还是举着手。
魏曕隻好把女儿抱了起来。
衡哥儿知道父王离开这么久是去查案了,母亲也给他们讲过是什么样的案子,此刻很是好奇:“父王抓到真凶了吗?”
魏曕颔首。
衡哥儿眼里就冒出崇敬的光来,循哥儿也想听父王讲故事。
这时,殷蕙终于绕过走廊拐角走了过来,见三个孩子把魏曕围在中间,殷蕙笑道:“让父王先去沐浴,有什么话等会儿咱们边吃边聊。”
衡哥儿、循哥儿都很懂事,宁姐儿想要撒娇,殷蕙打量魏曕一番,对宁姐儿道:“你闻闻父王的头髮,是不是臭臭的。”
魏曕就看了她一眼。
宁姐儿却很认真地趴过去,小鼻子都快钻到父王的头髮下而了,果然闻到一丝汗味儿。
宁姐儿可不喜欢臭臭的父王,赶紧让娘亲抱。
魏曕这才抽身。
天热,他直接用凉水衝的澡,多次上过战场的蜀王殿下,赶时间衝澡也衝出了经验,洗得又干净又快,头髮擦得不再滴水便利落地束起来。
等他重新跨出来,身上带着殷蕙为他准备的雪松香浴露的淡淡清冽气息,宁姐儿就又扑到父王怀里,抽着小鼻子仔仔细细地嗅了好几下,仿佛要检查父王有没有洗干净似的。
“好了,先去吃饭。”殷蕙一手牵着一个儿子,笑着催促道。
回到后院,一家五口围坐在饭桌旁,而对衡哥儿、循哥儿频频投过来的期待眼神,魏曕道:“饭后再说案子。”
小兄弟俩终于可以专心吃饭了。
待到饭后,魏曕就简单地讲了讲这个案子。
案子发生在去年春天,苏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