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哥儿越来越稳重,有他照看弟弟妹妹,殷蕙很放心,跟着魏曕上了马车。
这还没见到温如月,魏曕的眉心先多了一丝浅浅的折痕。
殷蕙笑道:“好歹是自家表妹,你脸色好看点,别把人吓坏了。”
魏曕朝她看来。
殷蕙就抓起他的手,让他自己感受眉心的位置。
魏曕看着她翘起的嘴角,看她清澈明亮的眼睛,至少,她已经不会再误会他对表妹有私情。
心情忽然就好了,魏曕将人搂到怀里。
殷蕙靠在他臂弯,调整调整位置,免得弄乱发髻。
魏曕捏捏她的手,道:“若表妹像你刚嫁过来时那般胆小,根本也不会提出那种要求。”
张口就要嫁爵爷,可见表妹并不怕他。
殷蕙哼道:“能一样吗,表哥表妹的,打断骨头连着筋,你再凶也不会真的对她怎么样,表妹自然有恃无恐。妻子呢,随便挑个错就可以休掉,可不得小心翼翼的。”
魏曕:“又胡说。”
殷蕙就闭上嘴巴,见魏曕只是看着她,她就把眼睛也闭上了。
魏曕看着她这副赌气的样子,想了想,对着她微微嘟起的嘴唇亲了上去。
殷蕙推他,他就压得更紧。
马车轻轻颠簸,殷蕙也在他怀里微微晃着,晃着晃着……
时机不对,还是魏曕先将她放了下去。
两人各自整理衣裳,殷蕙还从一旁的橱柜里拿出一面小镜子,仔细检查妆容。
魏曕的脸突然出现在镜子中。
殷蕙扭过头。
魏曕就在她耳畔道:“夫妻一体。”
表妹于他只是责任,只要表妹衣食无忧,他可以三个月甚至一辈子都不会去见。
殷蕙不一样,她是他的一部分,他去哪里,都想带着她一起。
殷蕙看不见他的眼睛,只听到了他的声音。
先是亲她,再说什么夫妻一体,大白天的,这人是在说荤话吗?
殷蕙就瞪了他一眼。
魏曕看着她羞红的脸,就知道她听明白了。
后半段路夫妻俩都规规矩矩地坐着,到了县主府,魏曕又变成了那张冷脸。
王爷王妃来了,黄嬷嬷跟着温如月一起出来迎接。
温如月还是那么清瘦,就是不知是她心情不好没有口腹之欲,还是说刻意保持着纤瘦的仪态。
再看她的神情,有那么一瞬间,殷蕙仿佛看到了与蒋维帧在一起时的殷蓉。
“表哥,表嫂。”温如月恭敬地给二人行礼,喊表哥时,声音竟微微发抖。
经过这三个月,温如月心中的不甘不满,已经完全转为了忐忑不安。
她怕表哥像薛焕一样,会一直这么关着她。
温如月不想再过那样的日子,她想嫁人,嫁一个肯对她好的人,她不再求丈夫的官阶身份,只求有人对自己嘘寒问暖。
“表哥,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吧。”
温如月朝魏曕跪了下去,泪如雨下。
这一次不是装的,她是真的害怕。
魏曕别开脸,殷蕙将温如月扶了起来,温如月靠在她怀里,抽抽搭搭地向魏曕悔过了一番。
等她的哭声渐渐平复,魏曕看过来,承诺道:“表妹放心,我一定会替你挑一门好婚。”
不是非要门第高才是好婚,表妹需要的,是一个愿意怜惜她的人。
温如月最终能嫁什么样的人,这个只能由魏曕帮她挑选,殷蕙是表嫂,担不起这么大的责任。
更何况,殷蕙身边往来的都是王妃、公主这种人物,她也没有途径去知悉适合温如月的夫婿人选。
她就这么对魏曕说了,魏曕也没有为难她,将媒人的活儿揽在了自己肩上。
谁让温如月是他的表妹呢。
去宫里跟婆婆通了风声,哄了婆婆放心,殷蕙回到王府,开始替自己的两个大丫鬟金盏、银盏打算。
让殷蕙说,二十五六岁的女子一点都不算“老姑娘”,尤其是对于大户人家的女子而言,她们这些贵妇人就不用说了,就是金盏、银盏这些大丫鬟,平时不用做什么太繁重的力气活,跟着主子吃好的穿好的,用的胭脂水粉也都不是俗物,那脸蛋养得光溜溜水嫩嫩,既有少女的娇,又有少妇的艳。
只是,两个丫鬟到了这个年纪,也真的不好再耽误下去了。
通常这样的大丫鬟,要么配给府里的管事,要么配给外面的管事。
蜀王府现在的内总管是魏曕身边的安顺儿,下人们都敬称一声“安公公”,外总管是公爹派过来的王府长史孙瀚,年近四旬,已经娶妻生子。
这二人之下也有几位管事,可能做到管事的,最年轻的也快三十了,业已成亲,普通小厮,配不上金盏、银盏。
殷蕙单独跟金盏、银盏商量此事。
她心里是有个人选的:“长风在王爷身边做事,如今也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