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想到,父王的脸色却这么难看。
“沐浴来着。”三郎闷声道。
太子有正事要问,懒得拆穿他,这就问起这次北伐的经过来。
大郎条理清晰地讲了一遍,包括皇祖父的英勇、两位王叔以及各位大将的战功。
太子垂着眼,眼底越发沉郁。
很好,老三老四又立功了,怪不得父皇一回来就朝他摆脸色。
“你们俩都做了什么?”太子盯着大郎问。
大郎顿了顿,道:“儿子杀敌百余人,三弟也杀了四十六个。”
三郎小声替自己解释道:“如果我没有落马受伤,还能杀更多。”
徐清婉立即心疼起来:“伤到哪里了?”
三郎拍拍左臂:“扭到了,现在已无大碍。”
太子瞥眼徐清婉,继续问大郎:“五郎如何?”
大郎道:“五弟年少,隻杀了三十余人,几乎都是用箭,很少近身与敌兵动手。”
太子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一点。
虽然他没有亲赴战场,可他的两个儿子都勇猛无畏,老三自己厉害,五郎却是个胆小的,隻敢远远地放冷箭。
又问了一些,太子乏了,毕竟今日一早他就忙着接驾、应酬再被皇帝老子训话,心力交瘁。
摆摆手,太子打发了儿子们。
大郎、三郎兄弟俩的院子离得很近,一起回来的路上,三郎悄悄道:“刚刚皇祖父肯定又骂父王了。”
大郎用眼神示意弟弟慎言。
三郎哼道:“就会拿咱们出气,幸好咱们比五弟表现好,不然父王也要骂咱们。”
大郎笑而不语。
论杀敌的数量,五郎的确不如他们,可五郎射中的那些敌兵敌将,都是奔着皇祖父与诸位大将去的,甚至也替他们兄弟俩解过围。
在皇祖父心里,可能五郎的表现更好吧。
不过,这些就不用告诉父王了。
这么久没见,殷蕙当然也想魏曕,白日更关心儿子一些,到了夜里,她便依偎在魏曕怀里,夫妻俩轻声说着话。
话题并没有什么规律,可能前一句还在聊宁宁,下一句就变成了陶然居快要成熟的橙子。
“对了,我听二嫂说,年后父皇要采选秀女呢。”
殷蕙忽然想起这茬,有些激动地对魏曕道。
魏曕不懂她在兴奋什么,后宫添人,可能母亲都不会放在心上。
殷蕙见他眼里一片平静,提醒道:“说是要给孙辈们赐婚,明年咱们阿衡也十七了,不知会不会也赐下婚事。”
这下子,魏曕终于皱了皱眉:“应该不会,太早了。”
他二十岁成亲,大哥二哥比他早点,但最早的也是满了十八才迎娶的嫂子。
那么多皇孙,要赐婚应该也是一批一批的,明年大概只会安排大郎、二郎、三郎、四郎,等阿衡也到了如今大郎的年纪,再采选一次,又能一口气解决底下三四个孙辈的婚事,如果父皇还有那个闲情逸致操持的话。
殷蕙也觉得长子还小,不急,趁年少多多历练历练,二十岁左右成亲刚刚好。
耳边响起纪纤纤的话,殷蕙又问:“那你觉得,咱们要给阿衡他们安排通房丫鬟吗?”
殷蕙自己是不太想给儿子们预备通房丫鬟的,新婚期间魏曕有多贪,殷蕙还记得清清楚楚,可那时候魏曕都二十了,年纪合适,如今两个儿子都还稚嫩,还在长身体的阶段,太早有通房,可能会伤了元气。
再说了,也许儿子们将来也会遇到一个让他们自愿专宠的恩爱妻子呢。
魏曕仍然皱着眉,说明他也不讚成这个主意。
不过,魏曕自己不需要通房,不代表儿子们不需要,阿循还可以再等两年,阿衡已经到了年纪。
“我问问他,他自己想要,你就替他物色两个,他不想要就算了。”
殷蕙摸摸他的眉心,忽然笑道:“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有通房吗?”
反正她嫁到澄心堂那年,魏曕身边没有通房丫鬟,之前应该也没有,否则堂堂皇孙,不必因为要迎娶正妻就遣散通房。
魏曕看着她。
她长得美,笑起来更是动人,而且叫人难以窥见她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魏曕猜,如果他说自己有过通房,她此刻故意装出来的笑容肯定会瞬间僵掉,然后就要开始耍脾气。
看着胆小,醋性一直很大。
将人拉到怀里抱住,魏曕道:“母亲预备过四个,让我挑,我没要。”
其实,那应该是仁孝皇后的意思,作为嫡母,仁孝皇后在大事上对他们这些庶子一向考虑周全。二哥十五岁时,丽妃直接送了两个她自己挑的通房丫鬟给二哥,而他的母亲出身低微,也不敢擅做主张,于是仁孝皇后调教了四个丫鬟,再送到母亲那边。
魏曕不习惯与陌生人应酬,更受不了睡一个毫无了解的女人,就拒绝了。
殷蕙戳戳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