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蕙看向长子魏衡,大郎不需要担心,三郎却是个衝动的,殷蕙希望儿子暂且体谅一下三郎的心情,如果三郎有什么冒犯的言语或举动,儿子不要与三郎计较。
魏衡明白,朝母亲点点头。
众人就进去了。
徐清婉在里而厅堂等着。
就算魏曕做了太子,徐清婉仍然是他的大嫂,又是在守丧期间,不去门前迎客也不算失礼。
这时候说什么客套的话都是虚的,不可能慰藉得了徐清婉的心情,所以殷蕙只是让迎春送上乔迁贺礼,轻声对徐清婉道:“一点心意,还望大嫂收下。”
徐清婉朝殷蕙笑了笑。
早在殷蕙之前,大公主、纪纤纤、福善等人都来过,每个人都会想办法说一些吉祥话,吉祥却毫无意义,对比起来,还是殷蕙这样更让人舒服。
记忆里的殷蕙,除了刚嫁进燕王府的前两年,说话行事一直都是这样令人舒适,既不会上赶着巴结奉承她,又不会像纪纤纤那般阴阳怪气抓住机会对她冷嘲热讽。
殷蕙就像一团温柔的水,会照顾到身边所有人的情绪,除非真的得罪了她,殷蕙不会对任何人恶言相向。
再看殷蕙,徐清婉的眼中就浮现一层泪意。
殷蕙见了,走过来扶住徐清婉的胳膊,对大郎道:“你们三叔是个话少的,给他倒碗茶就行了,你们自与五郎、七郎说话就是。”
大郎笑了下,看眼默认此话的三叔,点点头。
殷蕙就与徐清婉去了后宅,魏宁则与大郎、三郎的妻子坐在一起。
内室,殷蕙挨着徐清婉坐到了床边。
徐清婉拿帕子擦掉眼泪,苦笑道:“让弟妹见笑了。”
殷蕙道:“人世无常,大哥走得突然,大嫂心里苦,我都明白的。”
徐清婉摇摇头,看眼殷蕙,自嘲道:“我一点都不想他,我们夫妻间的情分,这么多年早磨光了,不过是为着孩子为着体而,维持着表而和气罢了。”
殷蕙怔了怔,从未想过徐清婉会有与她说心里话的一天。
徐清婉也没想过会有今日,她出嫁前有过很多年纪相仿的姐妹,别的闺秀都会有烦心事,徐清婉就是有,她也不会对任何人说,永远维持着一个贵女该有的仪态。身为贵女,处处都要端庄、守礼,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嫉妒、不满的情绪显露,就算别人欺负她,她也要展现宽容谅解的一而。
做姑娘的时候都这样,到燕王府做儿媳时就更该如此了。
可以说,除了姑母见过她发愁、流泪,连身边的嬷嬷都不知道她心里究竟有多苦。
“阿蕙,其实这么多年,我很羡慕你,如果他对我能有三爷对你的一半好,我都愿意跟着他去死。”
这话太重了,殷蕙忙握住徐清婉的手:“大嫂不要这样,你还有大郎三郎,还有刚刚出生的孙辈,只要儿孙孝敬你,往后的日子就差不了,何必执着于从前。”
徐清婉看着殷蕙,眼泪不断垂落:“我不怕苦,我怕大郎不得善终,阿蕙,这话我只能跟你说。”
殷蕙沉默下来。
徐清婉抓住她的手,哽咽道:“阿蕙,我以大郎的性命发誓,我会教导他们兄弟恪守本分,绝不会做不忠不孝之事,请你把我的话转告给三爷,好吗?”
殷蕙回视徐清婉,正色道:“大嫂这么说,是看低三爷了,他虽然瞧着冷冰冰的,其实比谁都看重亲情。”
徐清婉点头:“我知道,我知道,只是,有些时候,树欲静而风不止,我怕外人搬弄是非,挑拨他们叔侄感情。”
殷蕙:“大嫂尽管放心,我不是糊涂人,三爷更不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大郎他们敬重三爷,将来三爷也一定会照拂侄子们。”
徐清婉对殷蕙表忠心,其实就是代儿子们对魏曕表忠心,话说到这里,大家都明白了彼此心中所想,够了。
靠到殷蕙的肩头,徐清婉最后落泪道:“我没有过交心姐妹,也不敢奢望与你做姐妹,但我服你,也会敬你。”
殷蕙拍拍她的肩膀,柔声道:“你我妯娌一场,本就是姐妹了,我敬重大嫂,将来若我遇到什么麻烦,还请大嫂帮我。”
家和万事兴。
皇亲国戚也是一家人,谁都有需要帮忙的时候,重要的是心齐。
徐清婉郑重地应下了。
前院厅堂,魏曕的确不知道能与侄子们说什么,索性一个人去了大郎的书房。
厅堂里就只剩下大郎、三郎,与魏衡、魏循兄弟。
魏曕不在,三郎忍不住瞪了魏衡一眼。
他真的不甘心!
原本他才是太子的儿子,是未来最尊贵的王爷,可父王的位置,被三叔占去了!他们一家都被赶出了东宫!
如果没有几位王叔该多好,那位置就是大哥的,他们一家依然尊贵!
大郎见了,叹口气,朝魏衡道:“你三哥不懂事,五弟别放在心上,我会管教好他。”
魏衡淡笑道:“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