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可以跟别人结婚,如果你觉得这样确实是最好的选择,我尊重!但请你不要做得这么彻底!”
他跨到茶几前,拿起水杯:“把这个偷走,一点念想不留。我们那么久的感情算什么!我算什么!”
“高慎你听我说!”
何繁以为高慎要带走水杯,那样被程英撞见更难堪,她下意识就去把水杯拿回自己手中,不料一个没拿稳,‘夸嚓’一声,水杯落地,碎了。
空间静得可怕,俩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一地玻璃。
何繁忽然哭了,蹲下身去徒劳地、发疯地拼凑那只瓶,奔溃一般大哭,手指渗出血珠。
高慎心碎,一把将她抱到怀里。
他第一次落下男儿泪,当年那么苦那么难都没有掉过眼泪。
“何繁,明明你不舍得,为什么非要这么犟!”
她在他怀里哭得伤心欲绝,想不起程英、也想不起分不分手,杯子碎了,心跟着碎了。
“何繁,我承认,我是一个被惯坏的人,二十岁的时候,容不得一点否定,但其实直到现在,我依然很敏感,如果过去是被嫌弃了,现在并不保证不会被比较,比起仕途通达的赵学勤,你的父母肯定会否定花拳绣腿的网红,可能讲出来的话会比当年那句尖刻很多,我不是没有心理准备,但我没有退出为什么,因为我想和你在一起。”
其实何繁母亲在朋友圈转发快手或抖音时经常都会捎带几句尖酸刻薄之语,虽然骂的不是他,但物伤其类……
“生活不同有什么关系,最早的时候我也不适应你,但我没说,你太严谨,你怕东西不规整,电脑放到床上你不高兴,但我兵荒马乱地创业,在西藏的雪地上打地铺睡过七天七夜,到家也忙得焦头烂额,我怎么能时刻做到那么规整?那时候我真的也觉得很不适应……但不适应不等于不爱,难道后来你没有发现这些我都改了吗?我真的能改!”
在九寨沟受伤那次,起初不认为有大碍,回家后疼的要命,怕弄脏床单惹何繁不开心,挣扎着去清理,在浴室疼得眼睛发晕仍旧坚持清理完才上床,半夜昏迷不醒送到医院才知道是断了两根肋骨。
不应该说自己在这段感情中的努力,比起过错,这些不值一提。
“但我想变好!也能变好。”
最近有没有房事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何繁意识到程英来了,理智回笼,她推开高慎,转身进了浴室。
还好镜子里只是眼睛红肿,程英已经知道她今天身体不适请假的,可以敷衍过去。
她让高慎先在家里等一会,等她和程英离开后再走,高慎没答应,这种遮遮掩掩的事情他不喜欢,说:“没必要继续隐瞒,就算你不肯复合,也不能抹杀存在过的事实。”
他拿起车钥匙,何繁知道不是争执的时候,说:“去取笤帚,打扫了玻璃渣子再走。”
高慎不疑有他,何繁的习惯他是知道的。
他前脚进了浴室,后脚何繁开门出去,把钥匙转了三圈。
高慎拿着笤帚出来,才发现自己被锁在屋里了。
何繁刚出楼道便迎上一股冷风,呛得连连打了几个喷嚏,这也省了一番解释,一上车程英便道:“感冒了?瞧把眼睛都抽红了。”
何繁打着喷嚏支应两声,俩人往附近一家日料店去。
程英说:“有时候我挺羡慕你们体制内的,感冒请个假,就可以万事不操心安身休养。我也重感冒,却连盹儿都不敢打,你知道的,账号出师不利,才上线一周就摊上了假货纠纷,我三天没睡四个钟头。”
“程英,你最近瘦了不少。”在饭店落座后,何繁端详程英。她刚才在家那场恸哭,损伤很大,以至于气儿不够,说话都吃力。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这场会晤尽可能地简短。
程英大概是创业太累了,不吐不快。团队不顺,选品失误,高价签进来的主播也没有带动力,她正计划自己出镜做主播。本来家人不同意她抛头露面,但这个时代还讲什么身份不身份。
“再说了,有什么身份呢?父母离婚了,外公马上退居二线,现在创业都算迟的。”
她的心累写在脸上,一点不像何繁印象里那个明艳自信的天之娇女,她凝视着这样的程英,该说的话题说不出口。
想是程英也发现气氛凝重,转移了话题:“别提我这点破事了,你呢?李雯说的那位‘得意高’到底什么人?值得你藏得这么深?”
何繁默然放下茶盏,过半晌抬头说:“程英,其实这些年,我跟高慎在一起。”
程英险些被水呛到,抬起头看着她,一句话说不上来。
不知道程英在想什么,何繁只看到她的表情瞬息万变,里面似乎包含了意外、懊恼、不甘、无奈、认栽……如此种种一言难尽。
终于,程英苦笑了,自己当年先在形式上劈的腿,何繁跟高慎并没有对不起她。她只能自己在心里不痛快,但没有任何立场对人家不满。
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