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凌峰长叹一声:“沈溪珩就是个祸水,三个字带六点水!”
沈溪珩回了沈家,看到父亲母上和许阿姨,唯独那只小猫不见踪影。
“阿珩,来喝汤,找什么呀你掉东西在沙发底了?”
沈溪珩直起身,神色自然:“没什么,随便看看。”
许姨皱眉道:“你今天去哪儿了,这个点才回来,上午筱筱搬了行李回来,道了个别就赶着去车站坐车了。”
沈溪珩搅动汤勺的动作一顿,一脸不置信地看向许姨:“车站?”
“对呀,她说你知道的。”
“放屁,我什么时候知道。”
他嗓音忽然拔了火气,把许姨也吓了跳,“她说她爸爸会去镇上的火车站接她……我没记错呀。”
沈溪珩瞳仁一愣,而后他那记性好的脑子转了下,忽然想到下午她给他递橘子汽水的时候说过“你怎么知道我爸爸来接我回晋乡”……
cao。
沈溪珩修长的手指穿过碎发,“玩我。”
盛筱订的票是绿皮火车坐票,从连云回去得坐快十个小时,到了都是大半夜,不过她身上带了书,每天的计划做得满满当当的,也就没心思去想这火车开得快还是慢,环境吵还是闹了。
晋乡要比连云冷,盛筱一到站就打了个寒颤,刚要掏出手机给盛怀民打电话,结果拨通键还没按下去,就看到他揣着衣袖靠在出站口的栏杆边,一见她就开始喊筱筱,结果四周出站的人都往这儿看了过来,一时间回头率极高。
然而两父女互相打了招呼后也就没话说了,盛怀民开了他那小货车过来,一上车就隔绝了外面的寒意。
“跟你沈叔叔和舒姨说到了没有?”
盛筱:“太晚了,我发个短信吧。”
盛怀民:“成,我也给他们通过电话了。”
盛筱给沈家的长辈发了微信后,指尖滑到了沈溪珩的头像,黑色的,跟他这个人一样,距离遥远,朋友圈则是三天可见,最近:无消息。
盛筱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矫情,沈溪珩爱找谁就找谁玩,她既然觉得“未婚妻”的头衔是个玩笑,那就应该落落大方地,否则生气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这种感觉难受。
【沈溪珩,我到家了。】
此刻将近凌晨一点,盛筱觉得他应该睡着了,不过礼貌的话她已经走过场了,无可指摘。
“嘟——”
突然,微信来信提醒,沈溪珩:【走远了才知道放条消息出来,别人放长线钓大鱼,你放长线钓我是吧。】
盛筱:【???】
盛筱:【钓你是什么意思啊?】
沈溪珩:【睡了。】
盛筱:【噢,晚安。】
沈溪珩:【……】
涌动
◎像爱护女朋友一样爱护她。◎
晋乡一到过年就下雪, 盛筱原本还挺抗冻的,奈何在连云待了半年,身体一下就由俭入奢易, 由奢入俭难,衣服都添多了两件, 没事就窝在火盆边取暖。
山里的信号不是很好,沈家给她的手机也变成了个没什么用的单机设备, 每天就是照明和调闹钟。
盛怀民看了她的成绩和卷子,他是正儿八经名校毕业生, 大三那年实习, 他响应了扶贫攻坚政策回了自己老家晋乡当乡村教师, 原本以为只是干个半年就回去的, 可人一旦做了计划,就是来打破, 他始终没有办法割舍,就像他没有办法割舍和秋沅的感情,大学毕业就跟高中时定亲的女孩结婚。
这个女孩,就是盛筱的妈妈,秋沅。
盛怀民的人生,被打破了两次, 毕业后放弃留在大城市的计划回了乡村。
第二次, 是和秋沅水到渠成的婚姻。
盛筱始终记得秋沅说过:“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回来, 既然当初知道是这样, 那你还读什么书, 我还读什么书, 我那么努力就是为了摆脱这里的一切, 盛怀民, 我受够了。”
秋沅的人生价值是飞得更高,她向往山外的一切。
而盛怀民的人生价值,是让这片土地不再被抛弃。
他曾经跟盛筱说过,我们都没有错,只是理想不同。
“进步不错,尤其是英语这科,明年就得上高三了,我看连云九中的进度,高三前能把所有的课都上完。”
盛筱点头,指尖烤着炭火,入夜后屋子里有些暗,倒显得这团火尤其明亮,“高二到高三的暑假就要开始总复习了。”
盛怀民:“跟着大家的节奏走,这个学期适应了九中的学习进度,之后就得发力,别让其他事情分了你的心。”
盛筱闷闷地“嗯”了声,盛怀民对学习的态度很严格,否则盛筱也不会养成这种一离开家就骨头痒,但学习还是自觉刻苦的习惯。
“妈妈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盛筱状似无意地问了句,就见盛怀民把她的卷子叠好,“今年晋乡大雪,她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