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女先上画舫之后,来了位不速之客。
听着楚世子的人提出想借船搭一乘的要求,又递上来足够包下整个画舫的银两,沉聿白非但不能收下,还要客客气气地将人迎上画舫。
明知对方来者不善又如何,他没有拒绝的权利。
看着画舫渐渐离岸,站在一层甲板上的徐清玉说:“叨扰沉少主了。”
沉聿白神色淡淡道:“能与世子共乘船,是沉某的福气。”
水面风大,他欲请徐清玉进舫内坐坐,突听“咚”一声响,似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二男转头望去,只见身着青衣的林舒枝正蹲在楼梯口处,与围上来的护卫们解释着:“是我!脚一滑没站稳,摔下来了。”
说完还傻笑两声。
沉忠皱眉,嫌弃对方毛毛躁躁、上不了台面的表情几乎要掩盖不住。
“阿眠姑娘呢?”沉聿白抬头,二层的露台空无一人。
“回房间去啦。”林舒枝站起来,打了打身上的尘土,“她有点晕船。”
沉忠生怕少主会先去探望那个妖女,率先出声邀徐清玉进舫内,“外面风大,还请世子移步,里面喝茶。”
本以为楚世子会应下,却听他说:“晕船可不好受,不如让我带来的医者把把脉。”
甚至还贴心提醒,他带的医者是个女的。
“世子好意,沉某心领。”沉聿白婉言谢绝,“不是第一次晕船了,早已备好大夫开的药,就不再劳累其他医者了。”
徐清玉颔首,没再坚持。
他本来就不是真心关怀沉聿白的女人,只是察觉到沉忠的异样,似乎对那个叫“阿棉”的姑娘很有成见,所以想试探一下。
看来果真如此。
众人进了舫内,徐清玉坐在上首。喝茶的时候与沉聿白闲聊,话里话外免不了有拉拢的意思在里面,但都被对方滴水不漏地避开,叫他找不出一点错来发作。
徐清玉的脸色有些难看。
他贵为楚王世子,对一介江湖武夫屈尊同行,已是给予莫大的荣耀,却没想到对方如此敬酒不吃。
如果等父王登上皇位,我被册封太子,将来一定要把江湖各门派铲平、捣散。徐清玉在心里这般想,江湖门派的存在对朝廷影响太大,这对皇权来说是一件很不利的现象。
气氛变得僵硬,沉聿白随便扯了个借口,转而来到江月眠房前。
里面的二女正嘀嘀咕咕说着话,听到敲门声,林舒枝起身去开门,见门外果然是沉聿白,便打着趣离开,给二人留下独处空间。
沉聿白进了房间,看着江月眠脸色红润地嗑着瓜子,脸前的果壳盘上瓜子皮堆成一个小山,那冒出的尖尖儿要倒不倒。
他说:“不晕船了?”
“从来不晕。”江月眠大方承认装病的原因,“躲蹭你船的那个人呢。”
男人坐在她左侧的位置上,手指敲了下桌面,示意她继续讲。
“来扬州的路上,偶遇那位公子,他非说我是他的故人。任我如何解释,他都不信,好不容易找机会跑了,结果又遇上,你说我倒不倒霉。”
“倒霉。”沉聿白给她出主意:“要不然我叫沉忠给你易个容?”
“呃……”江月眠没想到对方丝毫没有质疑自己,倒是叫她提前打好的腹稿没用上,“不了,我就躲在房里不出去就成,那人总要走的吧?”
沉聿白“嗯”了一声,“安心待着便是,膳食我会叫人来送。”
“小白~”江月眠丢掉最后一颗瓜子皮,身子往男人那边倾,挽着他的胳膊黏糊道:“晚上陪人家睡觉吗?”
突兀的邀请令沉聿白红了耳朵,男人干咳一声,婉言道:“之前是我定力不足,我想应该等你愿意接受我,等成了婚之后……比较好。”
江月眠眨了眨眼。
这人可真有意思……她想,太假正经了,如果真的是正人君子,那么昨晚就不可能叫她得逞。
“有道理。”她笑着撒开手,重新坐直身子,“那就听你的。”
软香触感从抽离的那一刻,沉聿白很不想承认心底涌出小小失落。
他又耗了片刻,确定对方不会再旧事重提了,只好起身离开。
因为这份隐蔽的心思,晚上本想亲自送饭的他没好意思去,随便唤了一个护卫去的。
但沉聿白没想到,沉忠私下截了这个胡。
当江月眠打开门,见门外肃着脸托着餐盘的沉忠,她挑眉笑了笑,侧身示意对方端进来。
沉忠皱眉,虽说他有心想找个机会套对方的话,眼下在适合不过。但这女子好赖象征性的避嫌一下吧?怎好意思直接就叫他一个外男进去,真像个行事不端的妖女。
黑着脸踏进屋子,沉忠刚把餐盘放在桌上,只听“吱呀”一声,江月眠竟把房门闭严了。
“江姑娘,我还在屋里没出去呢!”沉忠黑着脸提醒。
“我知道呀,但是开着门好冷的。”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