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玉近日被一桩桩烦心事扰得脸色越来越差。
首先,被炼成活尸怪的厉仲平并无任何优点,与之前那些活尸怪一样废柴。没有心智,经常脱离控制,还要靠活人的血肉续命。
这不是他想要的成果,如果将来需要靠一批吃人的活尸怪夺江山,那失了民心的龙椅能坐多久?
其次,炼尸人大林嘴巴很严。任如何威逼利诱就不说乌衣教的老巢在哪,也不告知活尸怪的炼尸原理以及是否有成功炼出高品阶的活尸怪,甚至在昨夜还从手下们的眼皮子底下逃了。
锁着大林的那间地牢里,有条刚被挖出来的地道,出口连接庄外,四周并无马蹄脚印。如果他们逃跑全靠双腿,应该不会跑太远才是,毕竟再厉害的轻功高手带个不会武功的大林,功夫必会大打折扣。可徐清玉的手下分成两拨,一拨骑快马上路追人,另一拨把方圆几十里的树林都仔细搜了个遍,连个鬼影都没翻出来。
徐清玉亲眼察看过地道,痕迹不像借用锄头铲子,好似用双手挖出的,从洞口的破土痕迹来看是那挖地道之人用头顶出。能在短短两个时辰挖出这么长的地下隧道,就是能力最强的摸金校尉都做不到。
再结合逃跑的人并无快马骑乘,手下却追不上丝毫踪迹,这叫徐清玉不禁怀疑是不是乌衣教培养出很厉害的活尸怪?这尸怪会不仅挖地道还会带着人疾驰,其速度不亚于快马。
如果他的猜测是真的话,那说明乌衣教教主已经炼出一个,各方面都达到他所期望的高品阶活尸怪。
想到这里,徐清玉不禁开始眼热起来。
如果能拥有这么一支由活尸怪组成的兵就好了,于他来说对内对外都是百利无害的。
“看来得去苗疆走一趟了。”
徐清玉刚做出此决定,便收到探查流落民间皇子的消息。
密信上写着那刘寡妇改嫁的第二年跟着新夫家迁居到了枫华镇,但仅住了一年多又因水灾随着难民潮往雍都而迁。
当他的人终于在雍都外的风雨镇找到那刘氏,一问才知当年他们刚到镇因生计困难,便把没有血缘的养子送到了白马寺。
但当年送到寺里的孩子不止刘氏家一个,而白马寺僧多又名声大,手下们不敢太过明目张胆行动,目前还在秘密排查中。
好在他们也不是盲目排查,听刘氏说那养子的右锁骨下有个红色胎记,其图案似桃花,有这么一条线索到也节省了不少功夫。
看完密函,徐清玉用烛火点染,亲眼看其烧成灰烬才问道:“那刘氏一家可处理好了?”
“人已毁尸灭迹,拾二已易容她的样子。”
徐清玉这才脸色稍霁,“做的不错。”
这时旁边的石室里传来一阵哗啦啦的铁链响,是已成为活尸怪的厉仲平因饥饿而狂躁着。他因嗓子受伤发不出其他活尸怪那种野兽般的吼叫,而是断断续续的嘶哑像地狱来的恶鬼般,叫人忍不住起一胳膊鸡皮疙瘩。
徐清玉拿帕子捂着口鼻,清香瞬间驱散了令人作呕的腐臭味,“把它们的头全砍了,尸首烧成灰。”
紧接着又吩咐道:“收拾一下,明早离开此庄。”
“是。”
徐清玉要先回长安城结了这桩案子,之后再想办法以公务之身去趟苗疆。
他自然是隐瞒了案子的实情,又跟正阳派的人解释隐瞒真相会减少百姓的惶恐,得到师兄妹二人的理解后给了一笔丰厚的工钱,他们之间的雇佣关系算是结束了。
依依不舍地跟江月眠告别,坐在茶肆喝水的葛松月恹恹道:“阿眠拒绝我帮她,是不是怕连累我?”
孟庭书心不在焉回应:“也许吧。”
而后他被师妹踹了一脚。
“干嘛?”
“她可是你的救命恩人,还救了你两次!”葛松月不满,“恩人有难,你就这反应啊?”
“我”孟庭书谨慎地四处张望,而后对师妹耳语道:“你等会带我去武阳岗,她说在那里放个信号,会有人过来帮她出逃。”
说完他晃了晃手里的信号弹。
葛松月霍地起身,“那赶紧走啊!”
“别急啊。”孟庭书拦着她,“阿眠说了要等下午再放,不然我们刚走就有人来劫她,这不是表面了我们的嫌疑很大么。”
“那……那好吧。”葛松月端起面前的大碗茶一饮而尽,又管老板要了点酱牛肉,“咱们先过去蹲着时间,去早了比去晚了强。”
孟庭书觉得有道理,忙点头应声“好”,不一会儿俩人背着剑匣直奔武阳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