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罢早膳,江月眠与徐清玉同乘马车前往西市教坊。
雍都和长安的两个教坊性质不同,后者不归太常寺管理,不同于庄严肃穆、注重仪式上演奏的雍都教坊,长安教坊的倡伎所演奏的大多是民间乐曲。
这会儿江月眠坐在观礼台上,表面上认真地看着舞台上的歌舞杂耍表演,实则心不在焉等待着。
她在等救兵,并好奇沉氏米铺的掌柜会如何安排她出逃。
时间一点点过去,眼看着台上的表演换了一个又一个,等得有些焦虑的江月眠突然站起身。
她在徐清玉质疑的目光下开口道:“我要去更衣。”
男人对一旁站着的侍女使眼色,那侍女忙去打开房门给江月眠引路。
一前一后离开观礼台,待到了净房门口,江月眠说:“你在外面等着。”
那侍女垂头应声“是”,便安静地站在原地。
她见状心底涌出一股失望,猜测是不是沉掌柜要失约了。
提着裙摆走进熏着紫檀香的净房里,江月眠刚想随便推开一扇门进去,最里间的隔间小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她下意识望过去却看到一个与自己穿着打扮一模一样的女子,待那人抬起头时她差点惊呼出声。
这人竟然与自己的脸一模一样,面对着她就好似在照镜子般。
“你——”江月眠惊喜地向那人靠近,她压低声音道:“可是沉掌柜的人?”
“你可算过来了。”那人小声忙把她推进里间,“赶紧换衣裳,换好了直接去西角门,那里有个叫燕子的姑娘接应。换下来的衣裳不用管,丢恭桶里等你走了自然有人来收。”
江月眠听对方说完就要走,忙拽着她的胳膊问:“你假扮我不会有事吧?徐清玉那厮脾气坏得很,我怕你……”
“放心吧!”她拍拍胸脯说:“你只管往苗疆去便是,我们的人会误导他往东南方向引。”
想到无忧岛也是一方大派,实力自然是有的,江月眠不再耽误事,忙道:“那你可要保重。”
等江月眠换了身衣裳,戴着长长的帷帽出来,净房外早没旁的身影。她忙匆匆向西边的角门而去。
一路畅通无阻,并没有遇上什么人,江月眠刚摸到角门伸着脖子想往外瞅便被人叫住。
“阿妹,你怎地上个茅房去这么久,叫燕子我好等呐!”
“也不知吃了什么,闹了肚子。”来不及打量对方,先变着声调回应对方,边说边坐上那辆马车,“咱们走罢!”
“好嘞~”
拉着货的马车嘚嘚地行驶在路上,不一会儿将热闹的教坊甩出江月眠的视线,她心情逐渐愉悦,但也没完全放松。
燕子将她带到一家食铺,借着送腌菜的由头从后门进去,待江月眠刚把一坛子酸菜放进储物室,便瞧见又有一个与她现在装扮一样的姑娘跟着燕子离开,招呼都没打一下。
她正纳闷时,有一个背着四方小药箱自称贺婶的老妇人走了进来,“江姑娘快坐下,老朽给你易个容,完事你直接去明威镖局,跟着车队离开长安,此行目的前往蜀郡。”
“劳烦了。”
江月眠摘下帷帽,坐在一旁的四方小桌前,心道无忧岛的人办事还真是够谨慎缜密的,跟沉聿白一样靠谱。
贺婶是个话痨,到也没打听江月眠是什么来历,就是跟她闲聊,什么最近天气不错啊,长安城都有哪些津津乐道的事发生等等。
后来快给江月眠易完容时,话题不知怎么九转十八弯转到了她们少主身上。贺婶就说起少主本来是在济州提前布置好连环假线索,想误导楚世子引他的人往相反的方向找她云云。
“一刚开始挺成功的,就是不知中途哪里出了错,楚世子竟突然从徐州拐雍都,又辗转到长安来了。”
听完贺婶的念叨,江月眠颇为触动,沉聿白竟为自己这般大费周章过……
想到离别那晚的情景,江月眠忍不住嘟哝道;“他到是沉得住气,一句都没提过。”
“少主就这性子。”
“您对他很了解呀。”
“差不多吧,以前大小姐还在无忧岛的时候,我经常照顾姐弟俩的起居。”贺婶说完又感慨了句:“许是出到陌生的环境,少主变得不太不爱说话,对所有人都敏感警觉,唯一亲近的人就是大小姐。说起来他跟大小姐长得有几分相似,俩人是有姐弟缘在的。”
提到沉聿白的姐姐,江月眠来了好奇心,“小白、哦就是你们少主,他找到姐姐了吗?”
“没呢。”贺婶叹了口气,神情很是惆怅,“大小姐到底去哪了……真是叫老朽牵肠挂肚。”
江月眠忙道歉:“瞧我,提了不该提的话。”
“不妨事。”贺婶拍了拍她的手,“行了,别耽误时间了,江姑娘快动身去镖局吧。”
“嗳。”江月眠忙起身与她告别。
因为易了容,江月眠敢在街上大摇大摆地走道。她逮了个路人问清去明威镖局的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