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山海关
李学武摸着黑把婴儿放在了床上,打开包裹,重新包了,然后放在了床里。
由于值乘的列车撞死了人,刘国友的心情有点不好。
李学武看见几人心情不好,掏出大前门递给他一支,并点上,又递给王一民,韩战各一根,自己也拿出一支点上。
四人坐在漆黑的守车里,相对坐着看着床上的婴儿默默的吸烟,谁也不出声。
一支烟抽完,刘国友顺手把烟头扔到了火炉里,这才说道:“我刚才那么做你们是不是有些不理解?”
王一民点点头,道:“是,刘车长,我走了这么些年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您给我们讲讲这里面的原因”
刘国友说道:“按照规章规定,火车撞了人只要没死,运转车长就必须想办法积极救治,今天这种情况,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伤者抬到守车里,等到了前方停车站交给车站送医院救治”。
“但是,刚才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人都撞成那样了,就算神仙来了也救不活,抬上守车也是一个死,如果死到守车上了不但很晦气,也害怕。”
“今天是我们四个人执班,如果是短途押运,你们单独跟车长值班怎么办。”
“大半夜的两个人在守车面对着一具僵硬的尸体,你们想想心情会是怎么样?”
刘国友这么一说,任是李学武是重生的人,也不敢往下想了,身体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颤。
韩战毕竟年轻,对这些事情有些害怕,声音干涩地问道:“刘车长,按您来说应该怎么办啊?”
刘国友缓缓地说道:“其实人吧,就是一口气儿的问题,有的时候明明看着人不行了,可就是一时半会咽不下这口气”。
“刚才我为什么翻动她的身体,是因为她的这口气卡在身体里的某个部位出不来。”
”我一翻动,她的这口气就出来,人也就完了,不但我们省去了许多麻烦,她也解脱了!你们说是不是?”
“嗯!”
李学武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火车在不远的下一站停靠了2分钟,刘车长和李学武抱着婴儿去了运转室。
刘国友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介绍了一遍,李学武则是把婴儿递交给值班员。
松开手后,许是被说话声吵醒了,刚才还在熟睡的小孩儿竟哭了起来。
值班员也是四十多岁的年纪了,应该是抱过孩子的,打开包裹上角,露出婴孩儿的小脸儿。
“呀!这这孩子”
李学武以为孩子出了问题,忙探头去看,这才看清孩子的脸。
粉嘟嘟,白嫩嫩的,眼眶有点儿深,发色有些发黄,可能这就是值班员惊讶的原因。
在事故现场救援的时候,刘国友心善,没有拿着手电往婴儿脸上照,李学武也是借着光看的,当时也没看清长相,在守车里也没有灯,更是看不到。
刘国友着急走,过来扫了一眼说道:“咱们国家地大物博,56个民族呢,可能是少数民族的孩子,有什么好惊讶的,我们赶时间,你们妥善处理吧”
李学武看着还在哭着望向自己的婴孩儿,把写有一张电话和地址的纸条放在婴儿包裹里,又放了20块钱,交代值班员道:“如果孩子的亲人找不到,或者亲人和地方不好抚养,那就打这个电话通知我”。
从第一眼见到这个孩子时,李学武的心就有些悸动,前世女儿足月的时候也是自己哄着不哭,甜甜的模样看着自己。
实在是不忍心再看向婴孩儿,伴着值班员哄着孩子的声音出了值班室。
交接完的两人急匆匆回了火车,继续向着黑夜进发。
这一夜刘国友再也没有说起曾经遇到的经历了,李学武也是沉默寡言,这一夜几人不是值班就是睡觉。
由于是超长列车,无论是客车还是货车,都是停车会让货物专列。
货物专列在运行了十几站地六个半小时后,终于停在了李学武看不见名字的车站。
这时天都已经大亮了,车长刘国友告诉李学武,货物专列将在这个车站更换机车,让李学武跟着他去交接车头,并且要走了他们三个的饭盒递给了司炉去打饭。
更换机车,李学武必须监督车长重新填写小票。
车长重新填写小票是为了让新挂机车的司机清楚列车的长度和总重量,以便他有针对性的操纵和运行。
李学武看着刘国友把小票给了司机,问了一下司机的姓名,记在押运日志上,返回到后面一脚登上了守车。
守车里正在吃饭的韩战把两个热饭盒递给了李学武,说道:“刚才司炉送过来的,说是车站小食堂买的,这一路上咱们都不能下车,视线也不能离开车厢,只能是司炉他们买好饭送过来”
昨晚韩战没下车,现在吃的进去,如果
看着手里的饭盒,这是走货物专列的福利,李学武当然不会拒绝。
昨天中午草草地吃了一口,就紧忙往闻三儿家跑,就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