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满上族谱的事最后还是不了了之,修好的族谱贡上,大家上香拜过后就算是告诉老祖宗了,然后村长就把族谱拿回家去,其他人则端起案上的鸡鸭羊回老周家做菜去了。
老祖宗吃完了自然就要轮到他们吃了。
老周家借了不少家的桌椅来,两个院子摆不下,就摆到了门外的路上,不仅七里村的村民,还有老周家的姻亲也都来了。
罗江县暂代县令之责的刘县尉也来了,当然,他也不是白来的,还带来慰问金。
周银被追赠为州牧,不仅七里村面上有光,罗江县也面上有光的,虽然就是名声好听,没有什么实际的好处,但他觉得回头绵州那边可能还要派官员过来慰问。
所以他想在七里村的村口竖一块碑,专门记录周银的事,不过在来前张主簿提醒了一下他,他这才想起来,太后娘娘还在呢。
虽然他们罗江县天高皇帝远,他们搞些活动京城中的大人物未必能知道,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是?
所以他就按捺了下来。
不过周家和杨县令关系好,还在此次平益州王反叛的事中立了大功,现在杨县令又回京城去了,将来周家说不定真的要一飞冲天了。
加上周家这几年对罗江县的财政贡献也挺大的,多方考虑之下,刘县尉就决定,碑可以暂时不立,但关系不能落下。
所以他就带着手下,拿着慰问金过来了。
对于他们的到来,老周家非常的欢迎,将他们和白老爷安排在了上座,然后就热热闹闹的开席了。
钱大舅母拉着钱氏的手在屋里说悄悄话,“好了,好了,你苦日子总算是到头了,以后也不用担惊受怕的了。”
钱氏笑着点头,“我也是这样说,这些年多亏了大哥和嫂子帮我们做遮掩了。”
不然满宝的身世可瞒不住钱家村那边的亲戚。
钱大舅母就笑道:“我们姑嫂之间还论这个吗?对了,满宝生辰快了吧,她也十三了,应该说亲了吧?”
钱氏就笑道:“是可以了,不过老六都没定亲呢,她也跟个孩子似的,我哪放心,再多放几年吧。“
“也是,”钱大舅母也跟着她发起愁来,“你家老六怎么还没说亲呀,再耽搁下去,以后要讨不着媳妇了。”
钱氏也叹气,“谁说不是呢,不过他这会儿在京城,我也说不着他。但我和他爹都商量好了,等他回来,必定得说了亲,娶了媳妇才走。”
钱大舅母就忧心起来,“大头也在京城呢,他也到岁数了啊。”
大头可是她的亲外孙,她还是很担心的。想到大头她就想到大丫,“对了,听说你要给大丫说亲了?”
“也不是别人家,”钱氏示意她往外看,“里长的大孙子,也在读书呢,已经见过了,人品相貌都好,现在就差合八字了。”
钱大舅母就眉眼舒畅开来,乐得弯了眼,笑道:“这门亲事好,这门亲事好。”
可不好吗?
里长一般都是乡里德高望重的中老年人才能担任的,若不在此列,那就是很有钱,地很多,在地方上很有权势了。
里长家在两可之间。
他当里长好多年了,现在出门都不走路了,都是靠人用牛车拉,或是用板车推,但也没人能代替了他去。
村里有什么事儿,一般是先找村长,村长解决不了的才找里长,一般除了人命大案里长做不了主,基本上所有的事里长都能做主解决。
所以里长的权利还是挺大的,这叫县官不如现管,里长刚好就是现管的那个。
往前几年,老周头是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能跟里长家做亲的。
钱氏道:“他们家别的都好,就是兄弟少,里长两个儿子,孙子总共才有三个,不过都知根知底的,他家也算和睦,大丫要是说了他家,回家方便不说,我们也能看顾着些。”
钱大舅母点头,“就是这个道理。”
可惜同样适龄的二头和二丫也在京城,剩下的几个年纪还小,暂时不到说亲的年纪,于是姑嫂二人停下了话头说起了今年的收成。
而此时,京城里的白善刚从车马行里牵出一匹小马来,他听满宝的,牵着马顺着街道往回走,走了一段路便看到一条小巷子,他却没有进去,而是站在街口等她。
满宝却被韩大娘子绊住了。
今天她休息,不用去济世堂,但今天她要支走大吉,于是去了二柳巷,给傅文芸把了一下脉,主要是把打听到的事儿告诉她。
然后俩人便躲在屋里说悄悄话,身体好了,傅文芸总算是发现了肚子上不好看的褶子,于是满宝就把药膏推荐给了她。
为了不让好朋友被郑大掌柜坑,她便特特和秋月走了一趟,结果才帮秋月买好了药膏,还没来得及出门就被韩大娘子堵上了。
她就是特意来找满宝的,还是为的她妹妹的事儿。
韩大娘子道:“周小姐,我五妹身孕近八个月了,不知您何时有时间给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