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很弱。”
“不好了,罗医生。病人出现心衰!”
“一会再说。”
“腿部出现水肿,左心室射血分数跌破百分之30。”
“1支呋塞米静推。”
“1支呋塞米静推准备就位。”
“先生,先生,你电话还用吗?不用就给我用行不行?”
“实在是抱歉,你先用吧。”
“陆先生,现在正在急救,您不能进去,请在外面稍后一下。”
“你看,我包扎的蝴蝶结怎么样?”
“蝴蝶结漂亮有什么用,包扎到位才是关键。”
“我来检查一下,包扎的到不到位。”
“胡医生!”
“年轻人就是充满朝夕,不像我们上了年级了。”
“胡医生看着也不是很大。”
“哈哈哈,那可能是因为我在救援队呆了五年。”
“受伤的村民送到医院去了么?”
“王亮和李丹一起去送了,县医院现在爆满,希望他们有床位。”
“罗医生,沉翘她现在怎么样?”
“有些话我想找你聊一下,你妻子的情况你了解么?”
“她”
了解,陆景恒突然觉得原来自己对沉翘的病情了解仅仅停留在徐医生的那段对话里,叁言两语里面藏着细枝末节的信息。
“她现在的情况到底如何,罗医生,不妨直说吧,我可以接受的了。”
“我们去外面聊会吧。她的情况比我想象中的复杂。看你的神情,有些事情也许她并没有告诉你。毕竟,她这样的孤立性海绵状心肌,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是万幸了。”
“海绵状心肌?之前她的家庭医生告诉我,翘翘是扩心病。”
“海绵状心肌是扩心病的一种,又叫左室心肌致密化不全。你不了解你妻子的情况也算正常,就我们这个小县城五年都出不来一个这样的案例。”
“这个疾病每个人的情况都不一样,有些患者也许和普通人一样,只有在极其紧急的情况下才会出现心跳加快、胸闷气短,皮肤发白,嘴唇发紫。我看你妻子胸口有道疤痕,看样子她一出生就已经做了动脉导管未闭。”
“那道疤痕是手术!她说是”
“而且,她这一年来发作的次数很密集。”
“罗医生,2号床病人再次心衰。”
“准备米利酮。”
“射血分数还在下降,再加1支呋塞米静推。”
陆景恒靠在icu门外走廊上,闭上眼睛脑海中无数次重复沉翘说过的话,你看,这里这个疤痕
“小骗子。”
“你还好么?你妻子现在情况很危险,虽然我们暂时用药物控制住了心衰,但是现在的情况必须要上e了。现在有一个问题,但是我们这里没有e。”
“那罗医生知道池城哪里有e?”
“可是还有件事你也需要知道,即使是上了e,也不一定可以救回你妻子,你要做好心里准备。”
“你确定要上e么?”
“确定!”
“边走边说吧,再晚点可能要遇到高峰期。”
“罗医生。”
“老温,情况紧急,去市一医院。”
“我老师在市一医院,我刚刚和他联系过了,他那里之前有人捐赠了e,现在我们过去正好可以赶上。”
“来,1,2,3,抬。”
“来,搭把手。”
陆景恒看着那一群群被送往医院的村民,人群中两个熟悉的身影,提醒这场洪水带来的灾难是多么痛心。
“希望这场雨早点结束。”
“是啊,早一点结束,就少一些人受灾。”
陆景恒低头看着担架上依旧惨白的沉翘,是啊,我的翘翘何尝不是这样希望的。刚刚的情绪在此刻也已经烟消云散了,尤其是当他看到她脖子上被戒指剐蹭的点点血痕。
他握住沉翘的手腕,无意间触碰到手腕上的勒痕,勒痕的颜色已经从最初的红色变成了肌肤同样的白色,手腕附近还有一圈稀碎的血痕,那个勒痕的形状像极了那串菩提子。
所以,她真的是有乖乖听话戴上了手串。
“这个不行,戒指我带着就很碍事了。”
“那这个呢?手镯不可以戴,戒指不可以戴。摩尼子菩提手串既是长辈的心意,也是我的心意,我希望我的翘翘可以平平安安的回来。”
“好嘛,依你就是了。”
“这雨总算是小一点了。”
“兄弟旁边的沙包递一下。”
“小伙子看着面生,你是隔壁片区的么?”
“我们是逆行者救援队的。”
“救援队的,好小子,肌肉不错,改天切磋切磋。”
“这边,这边,石头放一下。”
“总算是把这块围起来了。”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