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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 / 3)

是如此,大惊:“……不可能!那上边的药只有遇香,遇这帕子上的香……”

李殊檀冷笑:“你是不是忘了,我阿兄身上也熏香?”

梁贞莲满脸惊诧,突然想通了其中关节,想通了自己错在哪一步。她露出个凄惨的笑,颓然地躺在地上,看李殊檀时的眼神都散了几分。

这模样有些可怜,该说的也都说了,到如今,李殊檀对梁贞莲自然毫无感情,但也不想亲眼看着她死。她背过身,抬腿往外走。

梁贞莲却猛地坐起来:“你明知那点心里有东西,还哄谢忘之吃,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人吗?!”

李殊檀脚步一顿。

梁贞莲以为这法子奏效,她自知必死无疑,但最后的话能刺伤李殊檀,她也心满意足。她忍住肩背上的疼痛,哑着嗓子嘶吼:“你和我有什么区别,不都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只是你运气好些罢了!运气好在生在李家,遇见的堂兄还坐上皇位!”

“我们当然有区别。我因他人害我,回头再去害他人,”然而李殊檀不为所动,转头看她时神色平静,薄红的嘴唇吐出最后一句话,“可你是主动害人啊。”

她把头转回去,兀自往前走了几步,打开刚才宫人退出去时合上的殿门。

殿门大开,日光照进殿内,一直照到李殊檀身后,照得她沐浴在日光之中,像是泥胎金塑的佛陀像,又像是受火灼苦的恶鬼。

“——李殊檀!”梁贞莲被光刺得不得不抬手挡光,她用尽最后的力气,“你以为你就能得到想要的东西吗?我告诉你,你得不到,你得不到!哈,你今天能借你堂兄的势,明天他就能杀了你,杀了你最想要的东西……”

她忽然笑起来,先是咯咯的笑,再变成放声大笑,笑得浑身发颤,平常总是细细打理的头发都散乱下来,如同在街头乱跑的疯女。但梁贞莲毫不在意,她只是癫狂地大笑,看着背对着她的李殊檀,笑得眼泪都流下来。

李殊檀懒得理她,跨出殿门,给候在门外的宫人抛了个眼神。

宫人会意,齐齐朝她屈膝行礼,再依次进殿。

先进去的是打头的女官,一张颇肃穆的容长脸,看着就不怎么好说话,再是端着托盘的侍女,最后则是两个粗壮高大的宫人。

女官示意那端着托盘的侍女上前,对着梁贞莲说:“娘子可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梁贞莲刚从那阵癫狂的大笑中回神,眼睫上犹带水珠,气都没喘匀,只看了女官一眼。

“娘子,您若是自己动手,陛下仁厚,还能给您葬仪,对外说是您暴病。”女官以为她是不愿意,淡淡地说,“若是我们动手……”

她饱含深意地留白,那两个高大的宫人自觉地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看着地上的梁贞莲,两人的阴影就把她拢在里边。

“让开。”当时在她面前怎么做小伏低,如今就怎么威逼,梁贞莲讥诮地一笑,伸手从托盘里抓了药瓶,打开瓶口,仰头一饮而尽。

任务完成,女官长出一口气,退到一边,等着药效发作。

自太医署来的药自然极好,服下去还不到一盏茶,梁贞莲就觉得腹中绞痛,反上来的却是浓重的腥气。她痛得横倒在地上,一张口,果然吐出来大口大口浓腥的血。

“告诉陛下,他想知道的东西……”她突然想到什么,怀着最后一点不甘,竭尽全力,抓住来探看的女官衣角,挣扎着说,“……在、在崇仁坊的北角。”

四月二十七,梁贞莲出殡,对外称是暴病而亡,哀荣自然是没有,但也没太苛待,落葬的规格不丰不薄,如她原本与宁王的关系。死讯传信至丰州,天德军并无太大反应,只有已任丰州节度使的高昌一声叹息,旋即将信笺烧毁在烛火里。

至此,李殊檀记忆中所有的麻烦都解决了,面上也都还看得过去。知道她过往的人死在山上,皆成黄土白骨,太平世则有李齐慎,不劳她费心,唯一剩下的一点挂念,就是梦里披着月色的梅枝。

她曾阴差阳错地错过一回,那这一次,不论付出什么代价,她都要把那株梅树搬回院中。

李殊檀先进了一趟宫,有意无意地提了提赐婚的事,没听见反对的意见,她就放心大胆地让府内做些准备,免得赐婚的旨意真下来,到时候手忙脚乱。

仪式有了底,缺的就是那个人,李殊檀不敢逼得太紧,先前以身犯险服药的事情也还没翻篇,因而她坐在崔云栖对面难免有些坐立不安。

她尴尬半天,只能先喝口茶定定神:“先前我入宫那天……”

她实在太尴尬,话说半句就断了,崔云栖倒是心领神会,神色如常:“殿下无需在意,巧合而已。我就当未……”

“……可我在意!”李殊檀急了,脱口而出。

崔云栖的话断在中途,略带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我……我在意的。”李殊檀让那一眼看得有点怂,轻咳一声,“当日其实……唔,其实是宫闱私斗,我不好多说。总之我是误食了不该吃的东西,才冒犯郎君。不过,容我说得过分些,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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